翟然盯着河面,握着燃烧着的蜡烛的那只手,苍白中一根根青筋凸现,他脸上面无表情,静静的等待即将到来的诡事。
圆币表面浮出小鱼形状,并且后面紧跟着一系列奇怪的发展,空气中混合在一起的浓重水汽跟鱼腥味还萦绕在鼻间,一切都在预示着他所待着的这个空间的不平静。
翟然不信最后会无事发生,尤其空气中多了些让他感到压迫的波动,更让他坚定认为暗河怎么都不可能再跟上回那样,半天没有动静,直到他拿自己做饵,才成功把第二条透明小鱼弄到手。
所以,他只要做好应对准备就行,哪怕事情不一定完全按他料想般那样发展,但结果大体上应该不会出现太大偏差。
毕竟他的目标是透明小鱼,而任务要求也是捉透明小鱼,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鬼样子,都很难跳过透明小鱼,转而朝别的方向一路跑偏了去,他就算想让一切不按他想法来都不太可能。
他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能不能接住将透明小鱼从河里弄出来的代价,这更该他着急。
翟然没那么天真,感受到空气中的波动以及圆币带来的变化便以为一切稳了。
他行事作风十分务实,深知圆币掉进河里才是事端的开始,而他处于绝对的风暴中心。
既要捉住透明小鱼,又不能让自己成为战损人士,真沦落到被掏肺挖心的地步,那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便是基础操作。
此外,他还要做到随机应变,争取根据不同情况用最快速度调整好自己状态。
因为圆币上浮现的小鱼而发生的变化没有停止,并且不知是不是圆币落入河里后加剧了影响,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鱼腥味也越来越重,甚至好几次分散了翟然的注意力,让他想要腾出只手来捂住口鼻,避免继续受此煎熬。
如果只是寻常的水腥味重一些翟然兴许还能接受,但此处空间充斥着的那股水腥味明显已经超过了正常水平。
非要形容的话,他现在就像正处在一个全是臭鱼烂虾的密闭水箱里,味道大到吓人,刺激得翟然脑袋都开始嗡嗡难受抗议。
后面翟然实在忍不下去了,不得不一阵一阵的憋气,企图将因为水腥味而涌至自己喉咙口的那股恶心感压下去。
其实这会儿翟然已经判断不出来这股水腥气到底是圆币中浮现小鱼遗留的变化,还是圆币入水后双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的。
他又一次吸气憋气后,望着河面的透明小鱼,心口汹涌澎湃的一股热意已经快要按捺不住,里面甚至夹杂了些许意味不明的恶感。
在下一次换气之前,希望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空气里的这些变化,他需要看到更多的东西。
他宁愿一下子迎接极为糟糕的局势,也不想被慢刀子一点点的磨。
索性空气里加重的水腥味虽然只算得上事前一道小小的开胃菜,但它的变化确实是一切开始的征兆。
河面耸立的一个个鱼头突然间全部下沉,一直欢快的跳来跳去的透明小鱼也不太莽得动了,只剩下零星几条还在努力坚持蹦跶着。
这些改变让翟然疯狂憋气抵御着那股浓重的水腥味对他折磨的同时,也意识过来,在继空气产生的波动之后,他等的东西终于要来了。
剩下零星几条还在坚持不懈跳来跳去的透明小鱼,在又一次跳出水面落回去后,再没了踪影。
河面静悄悄的,仿佛一切平静无常,但暗河下面突然多出来的一团阴影,却表示并非如此。
而见之前瞧不清楚下面是何光景的暗河如今多出来一大团阴影,翟然不由警惕的向后慢慢退去,一直退出两三米外才停下。
空气里的水腥味浊重到宛如实质般黏稠不已,翟然憋气之时,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沉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