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明显的变化，仍旧拉不回目光完全追逐着透明小鱼的翟然。

他现在整个脑子都被快落回河里的小鱼占据了，隐约间他只记得自己手上不能做太大的动作，否则摇荡得过于厉害，碗里的透明小鱼会跑出来。

覆在翟然手臂表面的白光，尽管将多数大鱼的攻击挡了下来，但还是有个别极为厉害的大鱼破开了白光的保护。

两条大鱼眼看就要咬到翟然的手臂，金光粒子及时出现，从其它大鱼那里赶到了这两条大鱼身边，然后穿过两条大鱼张开碰上翟然手臂的嘴唇，速度快得只能看见道道残影。

当金光粒子停在另一头时，两条大鱼张开的唇上多出了一层金色膜，那层金色的膜看上去薄薄的，但却坚硬无比，两条大鱼后面无论怎么努力都再合不上嘴，更别说咬破翟然的手臂。

金光粒子对自己造成的一切十分满意，它停在大鱼身侧，晃了晃脑袋尖尖，灵动而活泼。

觊觎的血肉就在嘴边，却如何都咬不到，这对贪婪的大鱼来说，几乎是种致命的打击。

被金色薄膜撑住嘴唇的大鱼，瞪开的双眼逐渐发红，贪婪凶狠中透露出极强烈的怨恨。

然而大鱼再愤懑，金色薄膜牵制住了可以作恶的唇齿，它们则对嘴边的血肉完全没辙。

于是，瞪着翟然手臂的鱼眼只能越来越红，弥漫开的红色甚至一度填满了瞳仁。

大鱼在极端压迫下的爆发往往更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力量，尤其这里的生物本就没有任何温驯可言。

当大鱼的贪婪与怒意跨过临界线后，金光粒子还在为自己弄出来的金色薄膜沾沾自喜，大鱼扩大的瞳孔，深处则出现了一条狂暴的河，波涛汹涌，浪潮不断掀起落下，尽情宣泄着它的凶恶。

然后，大鱼张开的嘴唇慢慢闭拢，开始将金色薄膜强压了下去。

金色薄膜发生的变化，飘在大鱼身侧的金光粒子有所感应，它疑惑的晃了晃脑袋尖尖，接着又折返回去，再一次从大鱼嘴里穿过。

然而这次它的努力不管用了。

尽管它对金色薄膜中的能量进行了加固，但仍旧没法阻止金色薄膜被鱼嘴不断压下。

见自己努力没有效果，金光粒子急了，不断在鱼嘴中来回穿梭，想要阻止鱼嘴咬合。

然而随着大鱼眼底深处多出一条狂暴作乱的河流，它们仿佛被赋予了凶悍力量，以致根本无惧金色薄膜里的浓郁能量，鱼嘴愣是生生将金色薄膜的能量消融掉了。

一切回天乏力，金光粒子这边大势已去，见自己挽救不能，金光粒子最后也放弃了。

只是咬下两块皮肉，这事并非完全无法接受，金光粒子飘在翟然手臂上方，胖嘟嘟的身体摇晃着，显然在自我开导中，已经将自己说服了。

翟然腰身倾斜了大半下去，在透明小鱼沾水就要没入河里时，它周身空气扭曲了一瞬，紧接着它身后似有吸力传来，将它重新向上卷去。

两条大鱼锋利的尖齿终于咬住翟然的手臂，从上面撕咬下两块带着金色流光的血肉，与此同时，往水里逃去的透明小鱼终究没躲过去，被翟然手里的小碗盛了进去。

两方得手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都满意了。

叼着血肉的大鱼落回水里，捧着小碗的翟然则退到了安全距离内。

而后知后觉感知到疼痛的翟然，下意识轻“嘶”了声，接着低头朝他手臂看去。

他手臂被咬开了两个口子，大约被咬掉了两块手指头大小的血肉。

两块血肉换回一条透明小鱼，翟然不确定这算是亏了还是赚了，但看着在干碎花瓣中游动的两条小鱼，他的心情总体来说却是不错的。

也罢，有失才有得。

若一点儿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