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然低头瞧了瞧凝在自己臂弯处的血珠,一两颗红得晶莹剔透的倒还好,没什么影响,还怪好看,但他整只手臂都是这样血红血红的珠子,这就叫人格外惊悚了,光是想想,翟然都觉得自己身上寒毛起来了大半。
唉,不好搞啊。
翟然这会儿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因此,明知自己舍身做饵的结果不一定就是他希望看到的,但被心底的一道声音轻轻蛊惑后,他还是动摇了。
翟然站在暗河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如了他心底那道声音的愿,慢慢向河面俯身下去。
然而他只低了低脑袋,身体还没弯下去,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中闪过,那个念头如此强烈,几乎立即就让翟然放弃了俯身的动作。
他似乎确实将那些玩意给忘了。
翟然扭了扭脖子,无语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在确定河面依旧平静,没起任何波澜后,他一步又一步向后退去。
一直退到盛着干碎花瓣跟黑色圆币的小碗边,翟然才停下来,接着躬腰一把将他脚旁的那只碗拾了起来。
他猜过碗里的这些东西可能是引鱼上钩的饵,但因为之前守了一阵,河面始终没闹什么动静,他不由怀疑自己是否想错了,于是不得不暂时放弃了用它们作饵钓鱼的打算。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可能没在这些东西上面用对方法,他不应该将它们干放在一处,既然要把它们当做钓鱼的饵,那它们像他手中的烛火曾在河面跳动一样引诱着河里的鱼才对。
翟然将小破碗拾起来拿在手里后,没多作停留,就又返回到了河岸边。
当然,河里的鱼如今在翟然眼中都鬼精得很,他不认为自己在这里捧着个破碗,就会有小鱼跟棒槌似的直接从河面跳出来,蹦跶进碗里,肯定还要做些别的。
只不过,他用自己一身血肉试探是试探,这事本就没几成把握,甚至可能平白便宜了其它的鱼,既然如此,他再给自己添份保障也无不可,万一这个不行,那个却成了呢。
翟然一手捧着小破碗,一手握着蜡烛,站在暗河边,望着无波无澜的水面,他深吸口气,终于再次俯身将腰弯了下去。
而翟然弯腰弯到一半,与河面间的距离正同上回黑头鱼跃出水面一样时,他直觉便又立马向他示起了警,然后他身体有几分熟练的迅速向后缩了回去。
果然,河里这些鱼觊觎他的一身血肉。
看着十几条鱼再次跳出河面,直冲他面门而来,翟然不由肯定了他最初的猜测。
这十几条鱼中,黑头鱼的数量仍占了大半,然后还有几条其它种类的鱼,不过这些鱼的个头仍旧大得出奇,里面没有他希望看到的小鱼。
这次翟然躲得足够快,退避的动作也很刁钻,再加上他体内异能的配合,那些跃出水面的鱼最终没在他身上讨到任何便宜,他手臂也得以逃过一劫,没再继续被啄出血珠来。
这些大鱼的反应证实了自己血肉确实对它们存在吸引力,但是,翟然瞧了瞧他手里的碗,这回从河里冒头的鱼多了其它种类,不知道碗里的东西有没有在这里面起到什么作用。
翟然是希望他手里的碗以及碗里的干碎花瓣跟黑色圆币有点效果的,否则,这东西太没用的话,只有“他”才具吸引力,这个结果则过于令人郁卒。
至于他可能猜错了,小破碗和它碗里装着的东西在别处才能有所发挥,它们在这里影响不了什么,翟然则压根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何将鱼从河里引出来是眼下最打紧的事,若这些东西不能在此处派上用场,翟然想不出来它们在其它地方大显神威还有什么用。
好歹是让他特意折腾一番的,这些东西怎么都不该如此废,翟然觉得自己最多只能接受它们换个地方当作引鱼出水的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