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断不出来中年人的行为是在故意为难他,还是他的举动哪里出现了不妥。
前者尚好,他丝毫不担心,如果是后者,那恐怕麻烦了。
翟然一直保持着身子前倾,将手上记录板朝上递去的动作,对于中年人堪称刁难的行为,纵使心底不痛快的骂了几句,但他面上却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最好这只是中年人心血来潮给他的一个下马威,而非他出了差错,翟然暗道,否则事情当真有几分棘手。
不过,翟然到底沉得住气,没在中年人跟前泄露半分不该有的情绪,只体态端正的将手里的记录板递得稳稳当当的,光从态度上来看,可以说是叫人挑不出丁点错。
翟然清楚眼下是自己跟中年人比心态的时候,毕竟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还不确定,他不能先被人就此唬住,以致后面直接让中年人压了一头,他现在必须稳住,既然中年人没将事情挑明,那一切则都还有余地。
中年人任由翟然保持着将记录板朝上举着的动作,不仅如此,他甚至屈起了两根手指在身前慢慢敲打着他盘坐着的那块岩石,手指与岩石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这声音在翟然耳边炸开,就跟催魂曲一样,听得他头皮直发麻。
翟然磨着牙恨恨的在心里又骂了中年人几声,但这折磨人的钝刀子他却只能生挨过去。
翟然快没脾气了,眼神隐隐有发直的倾向,浑身上下就差写着摆烂二字。
别的解决办法没有,他似乎唯有做到情绪稳定这一点来应付中年人了。
呵,他不信自己耗不过对方。
终于,在他的手将要举酸之时,盘坐在岩石上的中年人嘴唇动了动,然后屈尊将自己一只手向下探去。
一道比前面哑上许多的嗓音在洞窟里缓缓响起,“我看给你布置个什么任务呢。”
话刚落,中年人便桀桀笑了起来,低头看着翟然的目光既戏谑又蔑视,阴毒里还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意。
看清中年人脸上神情的翟然,一颗心咯噔跳动的同时,也明白这是重头戏要来了。
不过,虽然中年人无论言语还是面容都表现得不怀好意的样子,但因为翟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倒适应得快,没有出现太多负面情绪。
而且中年人言语举止中还透露出另一个信息,前面两人僵持着的那段时间,并非他行动出错,这让他放下了心。
不知为何,他直觉在实习过程中,自己走的步骤有丁点偏差,结果会很不妙,这程度甚至是中年人对他的那种恶意完全比不上的。
但幸好,最终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发生。
中年人只用了两根手指便将翟然手里的记录板夹住了,然后两根夹着记录板的手指在翟然的眼皮子底下慢慢往上回升。
中年人动作有种浮躁在里面,两根手指晃晃悠悠的,仿佛下一秒手指中间夹着的记录板便会滑落出去。
翟然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接着目光上移。
果然,翟然不出意料在中年人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恶意,他这个举动就是恶心他或者故意搞他心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