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海间的蜉蝶同出一族。
原本对于外来者,它们应该痛下杀手, 给他们编织恐怖的幻境,让他们溺亡在里面。
而开始它们确实是这么做的,直到翟然也落入这片草地中, 感受到它们的同族在翟然身上留下的标记, 对方是它们同族所要庇护的人, 这群蜉蝶的行为才有所收敛。
而蜉蝶们没找翟然闻亦他们麻烦,也仅仅限于如此, 别的它们却不会多管。
毕竟它们不对这些人制造幻境,不代表闯进它们领地的人就完全没事了,无论他们是误入, 还是另有目的,既然未经允许进了幻渊,那么终归要付点代价,否则,太有失它们蜉蝶一族的威望。
当然,这对他们也是有些好处的,说不定运气好些的,能因此得了什么造化呢。
所以,虽然这是它们同族要庇护的人,但没第一时间将人从幻渊里解救出来,它们却一点儿不虚,哪怕它们的同族回来了这里,见到幻渊里躺着的人,它们也是可以给个说法的。
因为这群蜉蝶对翟然闻亦他们是一样的态度,于是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分歧的它们,没多久就挥动着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金光的翅膀,再次翩然而去。
翟然他们躺着的那块草地在透明蝴蝶离开以后,又恢复了开始的静谧。
然而与外面的风平浪静相比,闻亦翟然他们如今的经历则惊心动魄得多了。
此刻,翟然站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整个人身上有种矛盾的割裂感,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是什么人,但却笃定他不属于这里。
脑海中仿佛藏着一团迷雾,而迷雾里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从里面冲出来,却偏偏不得其法,反而被那团迷雾拉着往更深处去。
翟然忍着不适,环顾了一圈四周,然而还没等他搞明白情况,手里就多了张别人塞给他的巴掌大的硬纸。
翟然抓着手里那张巴掌大的硬纸,反复端详着,但始终没从上面看出点门道。
翟然不由皱了皱眉,既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就给自己塞一张硬纸,也不明白这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硬纸块塞到他手里有何用意。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
翟然记忆模糊,很多东西就像水里月镜中花一样,一碰就散,以致他根本没法认真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在翟然骨子里的本性让他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能够淡然处之。
翟然抬眉扫了眼四周,然后继续看向自己手中的硬纸块,看这场景,事情应该糟糕不到哪里去,他还不如安静等待。
反正都有人给自己塞这种玩意了,不管是麻烦,还是别的事,终归会露出马脚来的,况且先沉不住气的那个人,翟然自认绝不会是他。
正如翟然所料,没过多久,就又有三人进了这间教室,而来人与教室里的人不同,他们上半张脸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露出来的下半张脸,皮肤苍白,唇色绯然,像是刚吸食了人血尚未干涸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