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唯一的窗子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林海,昏暗中张牙舞爪的树影似乎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吕梁把身后的背包解下来后,直接在床边坐下了。
屋外响着淅沥啪啦的雨声,翟然最后看了吕梁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翟然将要出门,吕梁抱着他解下来的背包,在身后有些担忧的问他,“小先生,我的事这次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始?”
翟然沉默了一瞬,随后低声道,“需要等到天晴。”
吕梁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追问,翟然挥手打断了他,“问太多对你没用。”
翟然走了之后,吕梁望着屋顶的几根横梁,嘴角缓缓勾出一个笑,那笑与煤油灯上跳跃的火焰融在一起,显得极为诡异。
……
天放晴了。
翟然眯着眼,看着澄净明朗的天空,左手轻轻摸上胸口的位置。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可不太妙。
吕梁正好背着他那个背包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路过翟然身边时,心情很好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脸上叠起的笑纹冲淡了些他身上的阴鸷。
“小先生,吃过午饭了吗?”
翟然皱了下眉,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不耐,但对上吕梁的视线后,还是点头回了句,“已经吃过了。”
吕梁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甚,“那就好。”
说完,他便背着那个如今已经瘪下去的包继续向外走去。
翟然盯着离开的吕梁的背影,脸上变得晦暗不明。
以前师傅帮人做法事时,他从未有过这样近乎心悸的感觉。
这人的事怕跟以往不同,也不清楚他之前做的那些准备能不能防住意外。
师傅终归太心善,求到他这儿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帮一把。
不过,这点他倒没有什么立场指责。
如果不是因为师傅是这样的人,这世上怕早就没了他这号人。
道观后院正中央放着的四角桌子,上面摆满了符箓。
黑白色的小猫蹲坐在中间,正用它那双溜圆的绿眼睛瞪着下面的人,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
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尔等凡人,竟敢又拿我来作法”的藐视之威。
翟然垂首在旁,等他师傅也进来了,才抬眼朝桌上看去。
余光中,翟然瞥见他师傅将不常用的那只纹着白虎的五铜铃拿在了手上。
一根极细的红线从铃端慢慢游移出来,虚虚搭到了桌上升起白烟的香炉边缘。
黑白色小猫用小巧的鼻子嗅了嗅香炉里飘散出来的味,不安分的爪子划拉了身下的几张符箓之后,蠢蠢欲动的想探向那根细长红线。
“小胖。”
一声呵斥制止住了小猫的胆大妄为,黑白小猫扭头看了翟然师傅一眼,终于温驯下来。
“大师傅,您这小猫很有灵性啊。”吕梁夸了桌上的小猫一句。
翟然师傅用手指摩挲了几下五铜铃的小铃铛,然后一边往布袋里掏出前几天就写好的五符放到桌上,一边笑道,“就是只普通的顽劣猫崽子。”
吕梁眯眼,虚搂了搂怀里的长布条子后,将手往四脚桌一指,“大师傅说笑了,普通猫崽子可上不了这桌子。”
这次,翟然师傅只是冲吕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四脚桌上各个角立着的长烛像刚浇过水的油锅一样爆燃着,小猫终于起了它的作用,安分的守在香炉旁,伸出爪子稳稳拢住要散开的烟雾。
吕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这猫崽子果然不简单。
他无名指轻动了动,避着两人往香炉里弹进去了些像粉末一样的东西。
香炉里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