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刷地滚落,大颗大颗。
阮轻轻行动快过思维,孤注一掷似的,转身抱上沈明屿。
那是一个饱含依赖的拥抱。
好像一个遍体鳞伤的孩子行旅许久,终于寻到一处安稳港湾后,放下全身警备,放肆休憩,放肆流泪。
阮轻轻把头埋在沈明屿胸前,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凝滞的思绪好像渐渐软化转动,泪雨滂沱,她感觉他展开臂弯,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拍扶她的后背,似乎要驱赶走她的悲伤,给她温暖和支持。
“沈明屿,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阮轻轻泣不成声,“我没有妈妈了。”
不管是这个眼前温婉慈爱的“妈妈”,还是原世界对她若即若离的“妈妈”,阮轻轻都再也见不到。
穿书许久,她一直告诉自己,那边的世界已经没多少牵挂,活在当下最重要,且妈妈会生活得很好,她们只是难见面而已。
可是此情此景,却让阮轻轻辛苦搭建的防线全面溃败。
她的确失去了母亲。
圈在她肩背的手臂倏地一紧,而后沈明屿低下头,凑近她耳畔,略喑哑的嗓音混合气息刮擦她耳膜:“别害怕,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闻言,阮轻轻怔怔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沈明屿又低声温和地重复一遍,他目光像一汪春日幽谭,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沾去了她眼下的泪珠。
阮轻轻重新把头埋下。
胸腔中横冲直撞的悲伤,却乖顺下来,随汩汩流淌的泪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在锲而不舍的冲击下,终于有一束阳光撕裂沉郁的天空,倾洒而下,落在两人相拥的身形上,身后的地面上,印刻出一道细长的光影,像两个彼此依托的人,密不可分。
……
祭拜完,两人并肩往出走。
冬日天冷,即便有日光,风丝也浸着寒意。
蓦地,阮轻轻察觉身上一沉,低眸去看,原来是沈明屿把他的黑色大衣披在了自己身上。
阮轻轻嘶哑着声音小声说:“你不冷吗?”
说着,就要把衣服还给沈明屿,却被他一把按住手:“不冷,我冬天一件毛衣也够。”
沈明屿身上确实是一件灰色毛衣,里面还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身上的气质愈发温文儒雅。
到车上就有暖空调,从墓园到停车场的路也不远,再加上阮轻轻实在没力气拉扯推据,便往上拉了拉他大衣,默认了。
她确实冷,刚才一阵微风掠过,都让她不自觉打冷颤。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沈明屿的大衣保暖度惊人,到停车场时,她后背已然冒起热气。
停车场里,李助理已经等在车外,而早先的刘成亦步亦趋。
一见沈明屿,刘成赶忙迎上来:“沈总,沈太太。酒店已经订好,咱们宜城几家特色饭店我也打过电话让预留了位子,还是您有其他安排,我土生土长的宜城人,地头都是熟的,可以带路。”
沈明屿看了一眼刘成,朝他伸手,握了握,温和道:“今天,辛苦你了。”
大冷的天,刘成原本泛白的面色,一听这话,登时涨红:“这是我应该做的,沈总您过誉了。”
“待会想去哪?”沈明屿低声问。
阮轻轻一怔,反应好一会儿,道:“直接去酒店吧。”
今天受的冲击够大了,她还想缓一下,再回“家”。
而此刻的她,只想安安静静休息。
阮轻轻和沈明屿还是上了李助理的车,跟在刘成后面。
她能察觉到沈明屿时不时投来的关切目光,可阮轻轻着实倦怠,连抬一下眼皮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