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手对黑甲卫吩咐道:“放行!”

陆文瑾示意福叔停下,撩袍走上了马车,季明瑶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本是来捉奸的,此刻却心虚得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一想起她裙下还藏着一个男人,不禁呼吸急促,心跳似擂鼓,她小声提醒道:“卫大哥不要出声,有人来了。”

又在陆文瑾走上马车的那一瞬,她飞快拉过绒毯盖在自己的双腿上。

堂堂太子殿下,便只能屈尊降贵缩着身子,挤在那狭小的空间中,抬眼便看到裙摆下露出的半截纤细白皙的脚踝,比冰雪还要白皙肌肤,想着那绣鞋之下的玉足是何等的小巧可爱。

红晕悄悄爬上耳根,裴若初闭眼念几遍清心经,目光从那白得晃人眼的脚踝处移开。

陆文瑾进来之时,季明瑶正双腿盖着绒毯,端坐在马车里。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坐在季明瑶的身边,试探般的问道:“外面天寒地冻的,阿瑶怎会在深夜出门?如今京城不太平,女子夜间独自出门,恐会遇到贼人。”

他拉过季明瑶的手,面露关切,放在掌中轻轻握住,“如今我们已经定亲,阿瑶就是我的妻,你知道的,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就像今夜,若是我不在,那帮粗莽武夫定会下令搜查,难免会冒犯了阿瑶,坏了阿瑶的名声。”

季明瑶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随口道:“出来收账的。”

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已想到用收账当借口来糊弄陆文瑾。

再说虽然锦绣坊的生意将面临关门,但以往的客人也有不少赊账,如今家里艰难,铺子更是难以维系经营,若能想办法将那些赊账要回来,一家人至少能度过这个严冬。

这也是她方才在和裴若初斗智斗勇,想出的一条出路。

若不是今夜过的实在糟糕透顶,季明瑶都要夸一句自己急智。

陆文瑾本就不喜季明瑶在外抛头露面,如今他们已经定亲,便是将军府的准儿媳。母亲本就对季明瑶的出身不满意,若是知道她在外经营铺子,对她的印象只怕会更糟。

陆文瑾蹙眉道:“明日,我让荣升送五百两银子,给岳母大人买些上好的药材……”

季明瑶想也没想便拒绝,“不必了。母亲的药钱我会自己想办法……这种话瑾哥哥以后不必再说了。”

“你为什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阿瑶,我们相识整整七年,你不是一直想成亲吗?如今你我都已经定亲了,为何你总是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季明瑶那冷漠疏离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陆文瑾,在陆文瑾看来,季明瑶事事都独立要强,从不依靠任何人,但女子太过要强不是好事,更何况自己是她的未婚夫,并非是外人。

就像他们之间的相处,永远都是发乎情止乎礼,永远平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