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云露出讨好的笑,“江江,我猜了。”
男人眉宇立体,镶嵌的眼眸也格外深邃,透着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幽光,好似能将他脸上的仓惶和心虚映照得一览无余。
江甚雪吓得慌忙撇开眼,“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真不听吗?”
“我不听。”少年斩钉截铁地拒绝,赌气的言语中竟带上了决然的意味。
说完却又可怜兮兮地恳求了起来,“我不想听,你别瞎猜了,跟你闹着玩呢。我们先吃饭吧,饿死了都。”
他似乎又回到了刚来别墅第一天晚上的状态,演技生涩,笨拙又勉强地想要掩饰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简单快乐到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小东西也学会了隐瞒呢?
段柏云发现自己竟无法理解眼前人的情绪了。他分辨不出少年脸上的痛苦因何而起,亦不确定那天的眼泪为何落下。
其实江甚雪从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好懂,只要是他不愿透露的,无论怎样也不会说出来,并且无法忽视他在隐瞒着什么段柏云逐渐深刻地体会到了这点。
那不是一只快乐小狗,不会摇摇尾巴便忘了所有的不开心,不会因为几根骨头就轻易得到满足。
一不留神,曾经对他毫无保留展露笑颜的少年便满怀心事,变成愁眉不展,需要时刻关注的,货真价实的脆弱人偶。
“江江,你别生气了。”此时此刻段柏云才意识到自己哄人的话术其实没什么水平,习惯性的安抚在少年湿润布满水汽的双眼下的显得尤为苍白敷衍,“……好,我不说了。”
“明天是周末。”少年忽然说,像是在很生硬地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