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当替身工具人,不要对他有任何怜惜,不要给他任何温柔滋生妄想的土壤,真正的像对待一条狗那样对待他。

可这是不可能的,江甚雪清楚地明白这点,在韩映雪回来之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

一点温热落在手背,砸出极浅的弧度,段柏云恍然,那是一滴眼泪。

竟然哭了。

骤然间有种莫大的负罪感压在段柏云心口,他仓皇抹去少年眼尾的湿润,“怎么哭了呀,都依你好不好?”

男人在耐着性子哄他,可这眼泪完全不听使唤,江甚雪只感觉鼻酸眼睛也酸,催生出的湿意在眼眶打转,将视线模糊得只剩眼前模糊的人影轮廓。

眼看着随着他指腹抹开湿意,少年眼眶如决堤般涌出泪水,段柏云慌道,“我错了,你别哭了。”

少年娇气归娇气,却从未在他面前哭过,骤然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坠落,教他心疼得一时间只想把人搂进怀里好好安慰,“宝贝别哭。”

江甚雪用力拍开他的手,恶声恶气道,“谁是你宝贝!”

【滴】

正在羞愤气头上的他忽地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然后亲眼看见进度条向前挪动着,45%,48%,52%,最终停留在52%的位置。

江甚雪连眼泪都忘了抹,惊得忘了反应。

粗粝的指腹抚过他的脸,用柔软的纸巾仔细搽干净了脸上的泪水。

“好好,你是我的宝贝,不哭了。”段柏云显得有些笨拙地安抚道,“都是我的错。”

哭?意识到自己刚才丢了大脸,江甚雪胡乱抹了一把脸,无言以对的窘迫和羞恼堵在喉咙里,叫他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段柏云注意着少年的神色,小心开口,“宝……呃,小江。”

江甚雪打开车窗,清凉的风吹散了眼眶的湿漉,却带不走面庞浮上的羞热。

“唉啾”

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先把窗户关上吧,风大,别着凉了。”段柏云拿不准少年的情绪,只得讨好道,“会生病的。”

“段柏云。”少年深呼吸了几下,语气放得很平静,“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段柏云难得沉默住。

江甚雪望着那条只有他才能看见的进度条,心里滋味乱七八糟。

判定是否有效受虐的标准,似乎和他以前想的很不太一样,并不是他本人得受多重的伤害……

江甚雪再问他,“之前我不小心晕过去睡了几天,你是什么感受?”

“好端端的为什么问这个?”段柏云面上疑惑,心里忽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你是不是非常担心我,”江甚雪咄咄逼人地追问,“是不是怕我会醒不过来,怕我会死……”

话未说完,被男人掐住了下颚强行打断。

段柏云扯起嘴角似乎想挤出个笑来,但失败了,无可奈何道,“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你刚刚是心疼了吗?”江甚雪就着这个姿势,颇有些有恃无恐地继续问,“你心疼我了?”

“是,心疼了。”对这点段柏云承认得非常痛快,但他并没有因此松口气,反而心口提得越发紧了。

“原来如此……”江甚雪恍然,惊喜得眼泪一滴也挤不出来了,半个月多月前那次过于激动险些身死,前几天的感冒,而刚才的,或许是眼泪?

虐心虐身并非字面意思上简单的让他受苦受虐,所谓的有效受虐剧情,关键是他受虐得到了段柏云的认可。

险些丧命是受虐,小感冒也是虐,连没有伤害的眼泪也是虐,段柏云在心疼他。

原来如此,居然这么简单,江甚雪捏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