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云对获得父母认可这种事没有兴趣,只是结婚这种缔结二人亲密关系的过程,必须由人亲眼见证,广而告之,起到一个世俗意义上的身份转变以及影响。
江甚雪是他的爱人,他的伴侣,这个印象要深刻地烙印在他人心里。
段家今年的中秋节注定不会和谐。
饭桌上听到大儿子毫不忌惮地宣布要和一个男人结婚的话,段父第一个站起来破口大骂,老太太紧随其后,声泪俱下。
江甚雪是从段家佣人私下的八卦得知昨晚情况的,毕竟闹得动静太大,段柏云的发言对于一对保守的老夫妻来说过于忤逆骇俗,当时谁也顾不上体面二字。
江甚雪有些庆幸昨晚没有同他们一起用餐,因为身体不适早早进了房间休息,不然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就是他了。
“很好笑吗?”段柏云顶着额头上的淤青肿包问他。
江甚雪:“没有很好笑。”
“让江江受委屈了,只要在这待几天走走必要的流程就好,有我在他们不会再欺负你了。”
“嗯。”江甚雪给他抹上药,看那双英气的眉很用力地揪着,“很疼吗?”
“不疼,只是这药水味道太刺鼻了。”
“有吗?”江甚雪努鼻子嗅嗅。
眼前人的表情太过平静,令段柏云不禁怀疑是否是自己对气味太敏感了。
又是一滩凉飕飕的药水泼在额头,段柏云有种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的刺痛感,“这是对我的蓄意谋杀吗?”
“不是,不好意思,真的很刺鼻吗?”
“是……”段柏云简直要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在故意捉弄他了。
少年沉默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道,“可能是因为我鼻塞吧,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段柏云哪有要怪他的意思,只愧于自己无意中又戳到了少年的痛处。
“这感冒都这么久了,江江,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没有。”
“我们去……”想到江甚雪对治疗莫名的消极抵触态度,段柏云默默又收回了原话,“江江,你身体太差了。”
少年闻言眼一瞪:“你又嫌弃我了是吗?”
“不是,江江,你的病情很不对劲,我不能当做不知道。”
“可是体检结果证明了没多大问题,只是感冒而已迟早会好的。”江甚雪为了证明,在他面前蹦蹦跳跳了几下,又转了几圈,“我感觉我这些天精神好了很多,你不要小题大做了。”
“但愿。”段柏云握住那只凉冰冰的手,习惯性地揣进口袋里捂暖。
“比起我还是你的病情更严重吧?”少年愤愤不平起来。
“哦。”
“哦什么哦,段柏云,你现在算是重视自己的病情不再对我逃避隐瞒了吧?”江甚雪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去韩少爷说的外国医生那里?”
段柏云:“你会跟我一起吗?”
江甚雪:“你需要的话。”
“我很需要你,任何时候都是。”段柏云定定地看着他,“江江,我很期待我们举行婚礼的那天。”
“说着怎么忽然就跳到结婚上去了,”江甚雪不太想提这个话语,“我们还是聊聊别的吧。”
段柏云眉眼的笑僵了一瞬,随即又勾起嘴角弧度,“好,聊什么好呢?”
“你现在算是想通了吗?愿意积极接受治疗,不再自我欺骗不是……”等等,应该不能用欺骗这个词,江甚雪紧急改口道,“不再逃避。”
“嗯……”
“你能想通就好。”那样他也可以放心下来了,“虽然我不太能理解你的病情,更不能跟你感同身受,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