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段柏云很无奈。
江甚雪:“我不是在跟你闹。”
“江江,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
“但是什么,”江甚雪打断他,“我也知道你担心我,所以什么都瞒着我不让我接触,连一开始是把我当替身这种事都瞒着我。段柏云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又不是真的是温室里的花朵,什么刺激都受不了只能像娇花一样被你悉心呵护着。”
段柏云被他这么一段话说得赫然而又无措,“江江,我……”
“我知道你之前担心什么,担心我知道了替身的真相会受不了打击,又哭又闹是吗?可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我很开心我能对你有所帮助。”
少年激动的语气逐渐缓和,透着几丝委屈,“我真正难受的是,你不在乎我……”
害怕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段柏云听得心脏作痛,“江江,你说得没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这都是我的错。”
“不全是你的错。”江甚雪摇摇头,他其实不喜欢听段柏云都把所有过错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这对解决问题没有作用,只是另一种方式的隐瞒。
“我也有错,我也有事瞒着你,算是两清了吧。”
“什么瞒着我?”段柏云诧异,“江江,你瞒着我什么了?”
“这个不重要,咳咳……”江甚雪清了清嗓子,“我们还是先来说说你挖树的事吧。”
段柏云挤出笑意:“可以不说吗?”
“不行,”江甚雪说道,“你总把我当玻璃瓶似的小心护着,我是个病人没错,可你也是个病人,凭什么只有我是病人的待遇?这不公平。”
段柏云呆滞:“你这说法……”他竟无言以对。
江甚雪坦言道,“段柏云,你说得没错,我很担心你。我不希望你难过,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硬抗着好吗?”
段柏云心里有种难言的震撼和感动,他恍惚意识到与眼前人相处这么久,他们很少有这样坦开心扉谈话的时候。
江甚雪看着眼前男人又沉默了,紧绷的脸逐渐有了裂缝,一点点的暴露出了情绪,挣扎与浓厚的爱意交织,“江江,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知道。”
“不,江江你根本不相信我爱你。”
段柏云看着眼前人的嘴唇徒劳地开了又抿紧,最终吐出一句,“这不重要。”
段柏云说,“江江,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江甚雪摇摇头,思考了一下,“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对不起?”
“江江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段柏云,我之前问你是不是爱着小雪……”江甚雪犹豫了一会,干脆长舒了口气,说道,“不是说你必须得在我和小雪之间选择一个人,你爱谁都是你的自由,你完全不用纠结什么的。”
段柏云刚要开口,江甚雪接着道,“我很好奇,对你来说小雪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他在你心里应该个很好很好的人吧,所以才让你如此挂怀,尽管他是你想象中的人物,但或许他真的生活在某个异世界里呢?”
“我不是想否认你的爱,你爱谁都好,只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
少年苍白纤细的手指轻抵在他紧皱的眉头,温柔的、安慰性的话语听起来却那么的残忍,“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依然能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段柏云情绪抑制不住地猛然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想着离开?”
大滴大滴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男人眼眶滑落,江甚雪哑然,骤然无措。
“对、对不起,段柏云,我知道爱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