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刚动,原先还蹲在地上的人,便赶紧用袖子擦着泪慌乱起了身,规规矩矩地站在屏风后。
“我……我无事。”虽是这般说,但谢清衍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充斥着难言的哽咽。
云枝知晓谢清衍这般难过是因为什么。
无非是觉着自己愧对她。
若非当时他鬼迷心窍,起了念头,同夏侯未央联手,想要私自带走她,她也不会流落江南一年有余。
可这些,本与他没什么关系的。
“这茶是父亲特意带回来的,世子先尝尝。”云枝示意明月过去奉茶。
这茶是明月刚泡好的,是她一贯喜欢的味道,只是不承想今儿谢清衍会来。
温热的茶水很快被倒入盏中。
袅袅茶香四溢,可谢清衍此时的心思又哪里会在吃茶上。
他甚至顾不得盏身被茶水氲得滚烫,一直都用手端着,甚至就连指腹被茶水烫红都不曾注意。
明月想要劝解几句,可谢清衍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她身上,而是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屏风,似想通过屏风看清后面端坐之人的影子。
在顾沉之不曾出现之前,明月也满心以为谢世子会成为她们清远侯府的姑爷。
可这一切的成立在姑娘同顾沉之成亲那一日,便全都不算数了。
明月绕过屏风重新回到云枝身侧候着,在谢清衍再一次不知收敛直愣愣盯着屏风时,弯腰凑在云枝耳侧说了几句。
云枝按住明月的手,示意自个知晓,不必再说。
“世子。”云枝言辞冷淡疏离地唤着他。
也不过简单一句,便让谢清衍立即醒了神,那双温润却无波无澜的眼好像一下就被情绪填满。
云枝也不曾想到谢清衍如今对自己会是这般在意。
她也不知自己如今是不是有孕的缘故,竟然会因这点小事而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近来回京,我也听我夫君同郡主说了许些事,我此番流落江南,并非世子之故,你不必一直这般记挂于心。”云枝说着,语气稍作停顿,似在捡着更为委婉的词句,“先前,若我夫君有不对之处,我这儿便先替我夫君,给世子赔礼了。”
听见云枝的话,谢清衍只觉着满心苦涩。
甚至就连自己被茶水烫着的指间也感受不到。
“枝枝。”谢清衍难以置信地叫着她的小名,似无法相信这般疏离冷淡的话,会出自云枝之口。
他悲切地隔着屏风看她,“我们之间,一定要如此吗?”
云枝瞧着他情深似海的模样,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
在原世界里,谢清衍对她情深义重是不假,可是他所展现出来的请深,却远不及于此。
他并非是个会死缠烂打之人。
反而他一直都是那个少有霁月风光的坦荡君子。
他虽志不在朝堂庙宇,但他往后亦也是一片锦绣。
云枝想着自己还能如何开解谢清衍时,窗外的廊下倏地传来一阵很重的脚步声,不加以掩饰的,直直地冲撞入耳。
是云枝想装听不见都没法忽略的程度。
“他不是在书房和夏侯未央议事吗?”云枝刚问完系统,她甚至还没听见系统地回话,虚掩着门扇就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趿着院外明艳的日光威风凛凛进来。
云枝知晓谢清衍今儿来访的消息瞒不住顾沉之,可的确没想到这人会来得这般快。
若非那壶茶是提前泡的,估摸谢清衍此时茶都喝不上一口。
“去拦着点世子。”云枝刚一说完,明月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规规矩矩坐在屏风后的人,就被来人一脚踹翻。
谢清衍虽是会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