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汝瓷是个秉性温柔到过了头的人,所以?基本上,只要看?到这双眼?睛里?露出柔和的歉疚,就已经是相当明?确的拒绝。

但宋汝瓷还是认真问他:“现在好过些了吗?生活开心了吗?”

蔺司言点头。

他看?见这双眼?睛露出笑容,很真心地、替他高兴的笑容,温柔的浅色眼?睛望着他,宋汝瓷轻轻抱了他一下。

“好好生活。”宋汝瓷劝他,“写不出歌也不要死啊,活着很好。”

……活着很好。

蔺司言扯了下嘴角,想要解释那个网名本质上就是个有点玩笑性质的嘴欠,但又觉得这种解释依旧辜负了眼?前这个人。

蔺司言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来,向他道谢,保证把这话记住每天念三遍。

蔺司言问:“我以?后还能找你?打游戏吗?”

宋汝瓷弯了弯眼?睛,点头,又有点歉意地解释,自己接下来打游戏的时?间可能不多。

蔺司言理解,宋汝瓷要为交流团做准备,肯定忙得不行:“什么时?候,你?要是累了,想要放松,戳我一下就行。”

他过去好像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他只是在写不出歌的时?候火急火燎杀过来求天青救命,他好像每次都忘了问,天青怎么那么晚还不睡,怎么好像什么时?候都在线,那又要什么时?候休息。

……

浅色眼?睛微微讶异,随即又露出好看?的弧度,宋汝瓷点头,认真向他道谢。

保险起见,蔺司言补充,他有时?候在台上不一定能接得到,但幸好他助理也会打游戏:“或者戳我助理。”

宋汝瓷轻声笑了,有点咳嗽。

蔺司言终于还是松了口气,不论怎么说,告白失败的结果好像也不是太糟,他握了握拳,振作?精神,向宋汝瓷道别不再叨扰,又祝宋汝瓷除夕快乐。

离开别墅后,他看?着门外的车,愣了下。

有两辆车。

除了保姆车还有一辆。

黑车,有点古怪,这次可以?确定跟了他们?一路,异常高挑矫健的影子靠着车身,低头点烟,火光亮了又暗。

双方似乎都并没预料到这次会面。

蔺司言本能地不敢造次,他见多了人,形形色色,眼?前的这一个绝不好惹,他甚至在对方身上嗅见某种新鲜的血的味道:“蔺……司言。”

来人看?了看?他主?动伸出、停在半空的手。

简单交握:“褚宴。”

“你?来找天……宋汝瓷吗?”蔺司言说,“他好像一直在等人,今天是除夕,一年里?最重?要的日子,应该有人陪他过的。”

出门前蔺司言回了下头,宋汝瓷一个人坐在窗边,很安静,慢慢翻着一本从研究生们?那里?借回来的专业书。那本书相当艰深晦涩,所有的字蔺司言都认识,连在一起一个字也看?不懂。

宋汝瓷一个人做这些事的时?候,其实?也很从容、很有序,好像从来不需要别人额外照顾,即使不被关心,没有人走到他身边来也没有关系。

宋汝瓷可以?承受寂寞。

蔺司言回过神。

他诧异地看?见褚宴皱了下眉。

褚宴问:“什么?”

“除夕。”蔺司言看?着他有些特殊的深邃轮廓,猜了猜,“你?不知道这个节日?是中国农历新年的前一天,人们?在这一天阖家团圆,放鞭炮,吃饺子……”

这话说得活像雅思口语考试。

蔺司言没有除夕可过,他马上就得走,接下来有两个见缝插针的采访,然后还得苦哈哈去赶个跨年卫视春晚的通告。

褚宴。

褚宴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