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
宋汝瓷打断他。
谢妄的声音也跟着一滞。
他几乎没被宋昙白?直呼过名字,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宋汝瓷。
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像被掀翻了巢穴毫不留情?丢出去的狼狈幼鸟,一向心软的Beta兄长到底还是稳了稳气?息,重新调整语气?。
“……去吃早饭。”
宋汝瓷定了定神?,缓和下声音:“肉和面包,肉要煮了吃,抹面包的肉酱在冰箱下层速冻区里,要先解冻。”
宋汝瓷说:“你自己吃。”
柔和嗓音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语气?却已经是不留余地的通牒平静冷清,仿佛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主意。
就算是小时候没考及格,又和同学打架弄得?浑身是泥、衣服全被扯坏,谢妄也没听过宋昙白?用这种?语气?。
少年Alpha垂着眼睛,瞬膜不停眨动。
他被宋汝瓷抵着肩膀推开,Beta蜷缩的膝盖压住了一小片没来得?及褪换的柔软绒羽,因为这个动作而扯落。
“哥。”谢妄低声指给他看,“羽毛掉了,疼。”
宋汝瓷抿了下泛白?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清瘦颈间微微凸起的喉核滚了滚。
即使再容易心软,做哥哥的也深谙弟弟的脾性,能分辨出拙劣的卖惨和伪装成雏鸟的接近试探多数时候选择放纵,只不过是因为不忍心,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小鸟。
但也要有原则。
宋昙白?疯了才?会接受自己的弟弟。
“把外套给我?。”宋汝瓷说,“里面有一盒喷剂,帮我?把包装打开,洒在我?身上,然后去沙发上坐着。”
惯常柔和的嗓音沙哑,红玉似的眼睛和雪白?的兔耳,本该是最脆弱、最没有反抗之力的可怜猎物。
但金雕微微收缩的瞳孔,在兄弟沉默对峙了几分钟后,还是眨了下瞬膜,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拿那件外套,狠狠扯烂塑料纸和纸盒包装,捏碎封口,让里面的液体流淌到掌心。
正常情?况下这种?东西应当作为喷雾使用。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正常,需要更有效率的方式,谢妄回到他身边,帮他把药水涂抹在灼烫的耳后。
宋汝瓷蹙了蹙眉,想要自己来,手腕却被早已比自己高大了不少的弟弟握住。
“我?已经在哄哥了。”
谢妄贴在他耳边说:“哥没学过,对不对?吸收最快的是这里面……舌头下面,还有这。”
少年Alpha垂着眼睛,苦艾酒味道的信息素探入口腔,在舌根下方盘旋,又在被兄长捉住之前就换了位置,慢慢刮过颊粘膜口腔深处,脸颊两侧,Alpha内部很流行的尼古丁贴通常都贴在这。
谢妄的专业是医学,他这样?拢着宋汝瓷的后脑,指腹贴在耳后,信息素也仅仅只是用作示意,就逸散进Beta轻颤的喉咙。
这不算什么。
Beta又不能感知信息素。
宋昙白?也仅仅是在完成了基础教育后,就进入了针对Beta开设的专业技能培训学校,没有继续学习更多知识。
Beta稳定、迟钝、无?知无?觉,明明是最温和服从度高的个体,却又因为感知不到信息素,没法标记,永远都无?法真正拥有。
“比这两个地方吸收慢的,是腹股沟,然后才?是耳后……哥想让我?换个地方吗?”谢妄帮他涂抹,神?情?单纯,仿佛仅仅是在像小时候一样?,背诵功课,展示新学会的东西,等待哥哥的表扬。
宋汝瓷闭紧眼睛,下颌微微仰起,清瘦脖颈线条漂亮到惊人,渗着薄汗微微战栗的皮肤……是这世上最诱人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