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腰牌就神情大?变,前倨后?恭地开路。

如今医馆的人?也是,宋厌把门敲得震天响,里头的人?揉着眼?睛打哈欠出来,见是个散了半边头发?的小屁孩大?半夜玩命敲门,衣裳又?只是寻常布料,一眼?就不是高门显贵。

被吵醒的账房瞬时恼火到不行:“哪来的小崽子!半夜不开张,天亮了再来!滚滚……”

呵斥到一半。

见了宋厌举高的牌子,账房用力揉了揉眼?睛,脸色就瞬间变了:“黜、黜陟使大?人??快快请进!这就备茶……”

“不用了。”褚宴迈进门,“叫大?夫来,不要喧哗。”

账房连忙闭严了嘴,不敢再高声招呼,只是飞跑去扯坐堂大?夫与?药师,学徒也个个踹起来,规规矩矩在下面侍奉。

宋汝瓷被轻轻放在檀香木榻上。

油灯之?下,衣袍散落,乌顺发?丝也散落一榻。

衣物里裹着的雪白人?影叫人?看了心里发?惊,褚宴一手垫着他的头颈,坐在榻边。

宋汝瓷受了褚宴的先天精气,气色总比之?前仿佛落花般好了许多,只是依旧在高热里昏沉,醒不过?来气息微弱,被褚宴稍稍捻住下颌,口唇微张,给大?夫望闻问切。

宋厌缩在榻下,死死咬着唇,眼?眶通红,盯着那只柔软苍白的手。

曾经轻轻揉他头发?的手,如今指尖泛着某种雪青……苍白手指松软微蜷,任凭摆弄,别说翻转过?来诊脉,直到银针刺入指尖才微弱颤了颤。

浓深翦密的睫毛也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