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汝瓷固执地朝他微笑。
仰着头,双腿蜷着,抚摸他的?脸,然后睫毛垂落,在生理性的?水汽里,垂眸去亲吻那条细细银链和蛇鳞。
明明是最柔软的?、一触即断的?菌丝,只是白蝶轻轻落下。
银链就断裂。
一起断裂的?还有别的?什么。
淡白色的?柔软双唇衔住了那片蛇鳞,不听话,不听话,甚至还想吞下去,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有除不净的?死气。
慌乱的?亡灵哨兵强行分开双唇,却只看到白皙柔软的?喉核轻微滑动。
酆凛从未有过这个?样子,宋汝瓷被他整个?架起,压在床头,仿佛受着某种惩戒的?跪姿哨兵将他托在髋腿之间?,碾开微抿着的?唇齿,没有克制,没有压抑,不会再停了,只有炽烈岩浆扫遍口腔,清瘦胸膛被刺激到微弱震颤,到最深处时,犬齿剐蹭柔软微凉的?舌根,咬出一点血珠。
……没有。
已经吞下去了。
手腕被攥住,掀起衬衫袖口,小臂内侧泛出细细的?、淡青色的?鳞形纹路。
还有涌出的?柔软菌丝亲昵裹着剧烈颤抖的?粗糙手指。
漆黑眼底震颤着渗进熔金,化?为某种竖立兽瞳,宋汝瓷仰躺在蛇腹里,被衬衫胡乱裹着的?双手向上?压进更深的?软热,吻里掺进血,血滴进咬破的?腺体,幽香的?风信子终于在月下绽放,不等风走漏消息,即刻被SS级领域一丝不差地锁死。
不够,不够,再近些,还要再近。
再近。
要离得比任何时候都?近,要被彼此的?心跳在胸口叩门,要听见远行者归家,要听见泪水滴进窗下的?月亮。
空荡荡的?肋骨下有东西长出来?。
一颗菌丝包裹着的?风信子在里面悄悄扎根。
数不清的?精神力灌入,从探芽到开花也只要一瞬,冰雪似的?纯白花瓣浮现半透明的?蛇鳞纹,叠成盛放花絮,鹅黄蕊心,有种深嗅令人眩晕的?浓郁冽香。
风信子微弱摇曳,很活泼,很高?兴,软软裹住小心触碰的?手指。
这样要被亲。
要被一点一点、完全不错过地亲。
要亲柔软的?额发,亲悄悄睁开又飞快闭紧的?睫毛,亲沁出水汽的?眼尾,亲挺直鼻梁和轻抿着的?嘴唇。
宋汝瓷张开眼睛,这次的?笑影被彻底洗净,抬起的?手力道不足,但很快就被握着向上?,轻轻抚摸哨兵近在咫尺的?头颈。
摸到满手心的?冰凉湿润。
宋汝瓷轻声问:“下雨了吗?”
哨兵的?亡灵跪在他腿间?,抚摸浅草色的?长发,捧着柔软的?、微凉的?头颈,低头望这双眼睛。
没有下雨,是他们两个?都?在掉泪,但这种事?不该在这时候说,他的?爱人笑得这么漂亮。
所以下场雨吧。
这么点事?,当初因为第一次见到向导就偷懒不想去早训,十九岁的?SS级哨兵也能做到。
记忆已经恢复,习惯的?技能也信手拈来?。
大颗的?、在过分寒冷的?夜晚甚至显得稍烫的?雨滴,砸在棚户区锈迹斑斑的?铁皮棚上?,贯穿厚厚的?焦土尘埃。
叮叮当当,像十九岁哨兵被他的?向导握着手,第一次学着敲那种叫“钢片琴”的?精致纤细的?乐器。这片焦土贫民窟太久没下过雨,密集的?雨水由天空倾落,越来?越多的?人狂喜着冲出来?不顾一切飞奔。
雨很大,很干净,冲刷经年积累的?油污,让建筑短暂露出本来?的?面目颜色,居然有些墙曾经被涂鸦得五彩斑斓。
窗外是混乱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