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规流程,他应该因为擅自使用禁忌技,被交给学校接受最严厉的处分?,然后因为长久没有精神疏导而?发疯变成什么怪物死掉。

但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柔软的松针里,精神力结块全被理顺,身边没有人,头颈下垫着的是规矩折成几折的向导白蔷薇制服。

还有一顶不知哪来的柔软鸭舌帽盖住他头顶那一对兽耳。

少年哨兵抱着那件制服,坐了很久,愣愣地?看着被细心修剪打磨平整的指甲。

……

黑豹大吃大喝吧唧嘴的动静让他强行回神,封傲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害臊到?涨红,拎着后脖颈就想把这不争气的东西薅走,才伸手却被另一只手拦住。

苔绿色的眼睛温和?望着他。

“要温柔一点。”宋汝瓷说?,“它饿了。”

封傲的瞳孔收缩了下,他想和?过去一样放狠话,却莫名其妙地?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刚才……他刚才推这个人了。

清瘦过头的向导身体素质并不如哨兵,当时向后踉跄了下,好像被什么接住了,然后反手轻轻揉了揉腰后。

他把对方弄伤了吗?

恨意和?悔意交织,两?者都太过鲜明?,拉扯撕裂,封傲发不出声音,任凭那只手隔着鸭舌帽轻按头顶。

“你也饿了。”宋汝瓷望着他,灯光下那双眼睛甚至是某种春水似的浅绿色,笑?了笑?,温声告诉他,“洗手,吃饭。”

封傲梦游似的过去洗手,用了两?遍香皂,擦干净,给宋汝瓷检查。

然后被奖励一个装满热汤的大碗和?一只勺子,舀着鲜美到?不可思议的汤往嘴里送,越来越快,等回过神时碗已?经空了。

宋汝瓷不在餐厅也不在客厅,桌上有张便签,提醒他锅里还有。

宋汝瓷还做了热米饭,淋上汤吃就更香。封傲一口接一口吃了大半碗,那种脱力的耗竭感才稍稍退去,他发现黑豹也不在。

……黑豹怎么会?也不在?

封傲愣了愣,迟疑了一会?儿,擦干净嘴和?手,轻手轻脚踩着楼梯,慢慢走向那扇漏出光的门。

他透过门缝看向屋内,心跳撞击耳膜,喉咙似乎要被什么蒸干。

这个人……这个人在缝衣服。

被他撕烂的哨兵制服。

很熟练轻巧的动作,小指勾着线,被稍微勒出一点红痕,那些狰狞的碎裂破损在瓷白指尖顺驯合拢,缝到?尽头以后低头,咬断剩下的一小截。

黑豹也乖巧异常地?把头颅贴在他膝上,月光落进?来,毛皮已?经变成缎子般的黑亮,这个人在摸精神体前居然还要戴手套,不知从?哪学的……咬着末端轻轻拉拽,让柔软皮革贴合指尖。

空气在这时候不明?缘由的细微战栗。

衬衫出现奇怪皱褶,封傲的眼睛骤然刺痛了下,用力揉了几次,过了好半晌视野才恢复清晰。

这个人在摸他的黑豹。

豹耳驯服地?垂落成扁平,几乎贴在脑后,被轻轻揉捏,画着圈抚摸内测的柔软绒毛,黑豹伏在温柔的怀里仰头。

耳尖的轻颤逐渐与灯下睫毛同频。

苔绿色的眼睛弯了弯,很柔和?,轻声说?:“乖。”

门外影子跟着一颤。

黑豹已?经完全挤在宋汝瓷怀里,笨拙蜷着四肢,翻起?肚皮,尝试伪装成一只黑色幼猫。

柔软的肚皮被掌心覆着轻抚,半长的绒毛几乎完全淹没了那只手。

被纯黑手套吞噬的指尖,仿佛并不影响细腻柔软,微微施力,陷入光滑缎亮的黑色皮毛,头颅,后颈,脊背,轻缓抚过整条脊椎……黑豹舒服到?喉咙里呼噜作响。

修长柔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