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陵川县不久后,就察觉镖局与山匪不对劲,可这潭水太深,以至于他暗中查了三年,至今也没有拿到确凿证据。

唯一能确定的是,陵川县衙门不少人都参与此事,尤其是看守城门的那些,都是山匪的耳报神。

可没有证据,光凭猜测,是动不了这些人的,洪县令只能虚与委蛇,试图让白主簿放松警惕。

“你就是李家养大的顾家人。”他一语道破身份。

顾清衍起身行李:“梅岭村顾清衍,见过洪县令。”

“不必多礼。”

“每次陵川县有动作,山匪知道的比百姓还早,若非衙门有人通风报信,绝不可能如此灵通,奈何抓不到任何把柄。”

越是如此,洪县令越是警惕,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反倒送了自己一家性命。

“听说你来时有人护送,打退了山匪,将他们活捉送官,可惜,那几个山匪不肯交代,隔壁县令也不肯把人交给本官。”

洪县令多看了他两眼,又说道:“你能活着过来,也是福大命大。”

顾清衍眉头微动,抬头看向洪县令神色,却摸不出他这话有没有深意。

原来当时裴玄说报官,是报给了隔壁县,洪县令没摸着人。

洪县令已经再一次看向曹宝珠:“曹家之事,本官已经上奏青州府,但以往山匪作乱,每每上报都是不了了之。”

言下之意,就是青州府不一定会派人来管。

曹宝珠悲从中来,泪落不停。

蓦的,她想到什么,看向顾清衍:“小公子,你不是说有证据,快拿出来啊。”

两双眼睛齐刷刷落到顾清衍身上。

顾清衍看向洪县令:“大人,可有纸笔。”

“来人,准备纸笔。”洪县令喝道。

很快,纸笔就被悄无声息的送了进来。

顾清衍一看便知道,洪县令显然早有准备,且对白主簿极为防备,不然不会做这般布置。

既然选择相信,要跟洪县令合作,顾清衍没有继续隐瞒。

他提起纸笔,将账本内容一一落下。

系统给的账本是印刷体,他没法解释从何而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洪县令起初不以为意,毕竟他知道顾清衍来历,虽是李家人,却是个假少爷,根本无法动用李家权势。

而且他初来乍到,抵达陵川县才将将一个月。

白主簿妻子许氏与青州府李家有些联系,逢年过节都会走动,这点洪县令是知道的。

他针对顾清衍的小动作,洪县令也从下属口中得知,并不怀疑顾清衍的动机。

可顾清衍再聪慧过人,敏锐察觉镖局和白主簿的问题,也不可能轻易拿到证据。

否则他这个县令当了三年,查了三年,岂不是白混日子,还不如个尚未弱冠的孩子。

但等亲眼看着顾清衍笔笔落下的内容,洪县令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不敢置信,连连揉眼睛,颤抖着拿起刚写好的那张纸:“这是账本,陵川镖局与山匪往来的账本?”

“正是。”

顾清衍手没停,继续誊写账本,将系统给的账本从头至尾默写出来。

洪县令拧起眉头,狐疑的看向顾清衍。

这怎么可能。

他三年都没找到的东西,顾清衍来了一个月就找到了?

洪县令一开始不肯信,甚至怀疑这孩子胡编乱造,故意伪造账本,就为了将山匪捉拿归案。

可抬头去看,顾清衍脸色镇定,胸有成竹,长着一副好相貌,绝不像是会胡编乱造的。

“顾清衍,你可能证明账本真假?”洪县令还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