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位与他有三分相似,长相却更加清俊苍白的男子躺在?床上修养。
他刚喝过药,连带着?唇瓣上都?有一丝褐色。
一抬头,那?双阴沉沉深不见底的眼睛,让江挽心头一悸,路上准备的那?些阴阳怪气的话都?说不出口。
“多谢二弟,是我身体不中用,让你们担心了。”
与弟弟相反,虽然常年?卧病在?床,江停说话很是客气温和。
江挽抿了抿嘴角:“大哥是该多注意身体,否则连房间?都?走不出,院子里有再多的桃花有何用。”
“二弟说得极是,这?些花给我着?实浪费,二弟若是喜欢便带一些回去。”江停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微微笑意。
江挽拧眉,每次都?是这?样。
跟这?位大哥说话总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乎他的嫉妒愤恨都?不值一提。
说了几句话,江挽反倒是更加憋气了。
江停对着?身边小厮吩咐:“你去挑几盆最好的桃花送到二弟院中。”
小厮听令。
江挽挑眉,忽然开口道:“桃花虽好,大哥还是留着?自?己看吧,左右我能出门,过几日便是殿试发榜,到时候打马游街不比几多花好看多了。”
江停却笑道:“打马游街确实热闹的很,不过这?几盆花也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心意,还请二弟收下。”
江挽来?了一趟,心里头憋着?的气不但没少?,反倒是更多了。
等他回到自?己院子,江停果然派人送了桃花过来?。
一会儿功夫,如今的永昌侯夫人匆匆忙忙赶来?,秦夫人乃是填房,她进门的时候江停都?已经十多岁,所?以这?对继母继子的关系十分冷淡。
“挽儿,你又去大少?爷院子了?”秦夫人进门就?问。
江挽面露不耐:“难道我还不能去了,怎么?,他又被气病了?”
秦夫人见他生气,无奈道:“娘不是怪你,大少?爷的身体摆在?那?儿,动不动就?请大夫,你去的多了反倒不好。”
江挽气鼓鼓道:“他又不是得了瘟疫,不会过人。”
“不是过不过人的问题。”
秦夫人揪住帕子,心底说不出的发愁,却又不好对儿子直说。
毕竟永昌侯府的一些事情,她也是入门后才慢慢摸清楚,而且只是心中怀疑猜测,拿不出实在?的证据来?。
但作为母亲的直觉,还是让她尽可能保护儿子。
“挽儿,你就?听母亲一句劝,往后能别去就?别去,咱们跟大少?爷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
江挽却没听懂母亲的劝告,反倒是发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奴才,不是少?爷。”
秦夫人心底一揪,低声道:“你跟他争什么?,他是迟早要死的人。”
“娘!”江挽心头一跳。
随后又拧眉:“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在?说什么?,别胡思乱想。”秦夫人欲盖弥彰,“你也知道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活不过三十,如今他都?二十九了。”
“侯爷对他千依百顺,也是心疼他年?幼丧母,自?己又活不了那?么?久。”
江挽看着?她的神色:“都?说他有病,可这?些年?过去他一直好好的,娘,爹为何不让他早些娶妻生子,这?样也能留下一条血脉。”
“怎么?没有说过。”
秦夫人勉强笑了笑:“但大少?爷执意不肯,说不想耽误人家好姑娘,更不想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便背上丧父的坏名声。”
江挽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