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 屋里头满是药味,床头站着一对容貌相似的母女,倒是没见关范两人。

“这位便?是顾举人吧, 迫不得已?打扰, 还请顾举人见谅。”雍容华贵的母亲开口?, 正是奚夫人。

顾清衍抬手:“奚夫人不必客气, 还是先看看同贵的病情。”

“快请。”奚夫人让开。

站在她身后的少女一声不吭, 嘴角紧紧抿着,满脸不悦的样子?。

相比起母亲来,她的容貌更胜一筹, 又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只是骄纵傲慢损了气度。

顾清衍看不到其他,已?经?坐到了奚同贵床前。

低头一看, 他心?底也大吃一惊,奚同贵的脸色实在不算好?。

奚同舟站在旁边解释:“贡院里乱起来的时候, 同贵都还好?好?的,可?谁知?道考完出来就生病了,当时我们俩一块儿出来,他只说忽冷忽热, 我便?赶紧带着他回家,哪知?道还是迟了。”

看了眼母女俩,奚同舟又说:“同贵昨晚上烧糊涂了说了胡话。”

顾清衍把着脉,拧眉问了句:“可?说了什?么?”

奚同舟咬牙,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哪知?道话音未落,旁边的奚君怡便?冷哼一声:“是什?么见得不认的话,偏要偷偷说。”

“君怡。”奚夫人不赞同呵斥。

奚君怡却压根不听母亲管教,甩手道:“病了又不是死了,我在这儿守着有什?么用,娘爱看只管看,我还有事儿呢。”

说完竟是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临走还瞪了顾清衍一眼,弄得他莫名其妙。

奚夫人脸色一沉,还要替女儿描补:“这孩子?被我宠坏了,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奚同舟笑容都有些勉强。

虽然都姓奚,但两家关系疏远,此次借住在奚家后兄弟俩过得并不痛快。

顾清衍轻咳一声:“几位大夫的诊断没有错,同贵确实只是邪气入体?,偶染风寒。”

“可?是他吃了药不但没好?起来,反倒是病得愈发厉害了。”

奚同舟说不出的担心?,他们是堂兄弟,自小感情深厚,又是一道儿结伴上京。

要是奚同贵出点什?么事情,他回家没法交代?,自己心?底也过不去这道坎。

顾清衍拧起眉头来,伸手翻开奚同贵的眼皮子?看。

方才奚同贵低声告诉他,离开考场时奚同贵还未昏迷,私底下曾提起自己在考场中见到了诡异,当时形容失色,却并未说到底是什?么诡异。

顾清衍手掌一滑,桃木珠落下。

好?一会儿,奚同贵狰狞的脸色缓和下来。

“似乎好?一些了,清衍,还是你有办法。”

奚同舟大喜:“我就知?道你医术高明,当初在梁溪府就是如?此,要不是你,我们恐怕要死在半路上。”

奚夫人眼神闪烁,打量了顾清衍一眼,口?中也说:“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多亏顾公子?出手相救。”

顾清衍摇头:“可?能是药效发挥了作用,同贵是吉人自有天相。”

“同贵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奚夫人笑道。

奚同舟却忽然开口?:“姑姑,您若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在这儿守着堂弟就好?。”

奚夫人犹豫起来,她作为奚家家主,自然是忙碌不已?。

“姑姑放心?,我会照顾好?同贵的,要是因为我们耽误了姑姑的事情,反倒是让侄儿心?中不安。”

奚夫人这才点头:“那好?吧,若有事可?一定要告诉姑姑,族兄千叮咛万嘱咐,我自是要照顾好?你们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