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言难得生了一场大病, 高烧持续不退,伴随来的身体反应一遍一遍折磨他。

他不愿意听医生的话, 没有人能强逼他,就那样待在家里?, 待在没有温妤的空间里?,一次次见证电话被她挂断,最后?那冰冷的机械声如同?于无数只蚂蚁 ,在他的心上?爬过,无尽地折磨。

明明是应该和她在一起?庆祝的生日,却只留下他,在病痛和失去?之间不断被折磨,被撕裂。

“不会分?开了。”他喃喃道,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慰,缓缓摇着头,朝着自己的内心证明着什么:“我们,不会分?开了。”

高空之下,响起?人们的呐喊,惊呼。

齐声的倒计时过后?,天台上?那两人紧拥的身影之后?,漆黑的夜空里?,那五彩的光束突现,随后?伴随着响声在空中崩开,绽放,美好又短暂。

仿佛回到温妤生日的那天,他们在南苑的楼上?一同?看烟花。

生日的那场烟花是她的专属,今天的这场美好亦是。

同?样的美好,同?样的人,同?样的心意,人没有变,可是最初的那份欢喜,相信早就发生了变化。

今晚为了见她,闻之言勉强听从医生的话吃了药,至少让自己有力气?撑到如今站在这里?抱着她。

起?起?伏伏的心情消耗的体力不少,以至于司机开来车,两人坐进后?座时,闻之言的脸色明显差了很多。

“那么冷,还在天台上?,你穿那么少是想怎么样?”或许是早有准备,后?座放着件男士外套,温妤没有犹豫将?那叠起?的衣服打开,连忙让闻之言穿上?。

薄唇没有血色,连带着脸色也清白,着实是一种病态。

车内有暖气?,冻的有些?僵硬的身体通过那吹拂的热气?一点点恢复,可身体的虚弱一时无法消除。

“想让你心疼。”明明身体不好受,他偏要扯出嘴角的笑。

侧着头,望着她脸上?因?为自己而露出的担心模样,心里?才终是被填满了些?。

“你真是疯了。”疯了,无可救药的那种疯。

“去?看过医生吗?”

摸了摸闻之言的额间,手背触碰到的烫让温妤开始焦急。

“看过。”因?为发热,闻之言的嗓音浑浊。

“开药了吗?”

他说:“开了,都在家里?。”

温妤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只是从他额间收回的手被他迅速抓住,然后?落在她的大腿上?。

“干嘛一直牵着?”

“怕你走。”喉结上?下滚动,像是为了压抑某种感情。

眼眸里?的亮闪打着转,是黑暗的车厢里?少数的光。直直地盯着她,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怕再放开,她就会又消失不见。

“累的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说罢,温妤抿了抿唇瓣。

闻之言摇了摇头,不愿意闭眸半分?:“不用。”

那眸子里?,只剩下她,看着她,不舍得闭上?眼,不舍得让自己的世界又陷入黑暗。

闻之言身体不适,回到距离最近的别墅是最方便迅速的,可车子驶向的是南苑,车程也因?此?变长。

那被他握住的手腕,冰冷的指腹在她细细的那一圈摩擦着,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温妤心里?能明白些?他的心思?,但也只是放在心里?,终究是没开口说些?什么。

提前通知过,两人到南苑的时候,医生已经在客厅等待。

量过体温,进行了一系列基础的检查,最终从医药包里拿出好几种不同?的药,叮嘱了几句便暂时离开。

“给,把药吃了。”闻之言躺在床上?,脊背靠着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