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煜没再接话,只是又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
这场风波里,谁都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可棋盘上的棋子,未必就甘愿任人摆布。
……
沈知念到了大理寺时,已近子时,夜色浓稠如墨,门口的守卫手持长枪,神色肃穆,灯笼的光晕在地上投出昏黄的圈。
她刚走过去,想跟守卫说明来意,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车轱辘声
玲珑郡主正从大理寺内出来,一身狐裘披风衬得她面色愈发骄矜。
“明慧县主,别来无恙啊。”玲珑郡主眼底的轻蔑藏都藏不住,语气带着刻意的嘲讽,“都这个时辰了才来大理寺,是消息不灵通,还是找不到门路,只能趁夜碰运气?”
沈知念冷声道:“郡主深夜出现在大理寺,怕不是为了跟我寒暄吧?”
玲珑郡主轻笑一声,踩着侍女递来的脚踏从马车上走下来,贴身侍女立刻将暖炉塞进她手里。她把玩着暖炉上的银链,慢悠悠道:“没错,我是专门等你,想来给你指条明路的。裴淮年如今被扣在大理寺,‘私通叛军、危害皇家’的罪名基本已定,你就算找到再多证据,也改变不了什么皇上最忌武将专权,这次正好借题发挥,裴淮年怕是难有翻身之日了。”
沈知念心头一紧,指尖攥得发白,却强撑着不肯示弱:“郡主不必费心劝我。我相信淮年是清白的,只要我找到足够的证据,定能还他公道。”
“公道?”玲珑郡主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的意味,“沈知念,你是个聪明人,何必跟裴淮年绑在一起?他如今是戴罪之身,你若还跟他牵扯不清,不仅会连累你沈家满门,连你父亲沈晁当年的‘忠臣’名声,怕是也会被你连累得一文不值。”
她见沈知念脸色微变,又放缓语气,从侍女手里拿过一份早已写好的文书,递到沈知念面前:“你听我的,现在就拿着这份‘和离书’进宫找皇上。你跟裴淮年和离,再主动撇清关系,皇上念在你识时务,不仅不会迁怒沈家,说不定还会赏你些财物,让你安稳度日这总比跟着裴淮年一起送死强,不是吗?”
沈知念看着那份写着“自愿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文书,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猛地后退一步,将文书挥落在地:“郡主不必白费心思!我沈知念既嫁了裴淮年,就绝不会在他落难时弃他而去!和离之事,你想都别想!”
玲珑郡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沉了下来:“沈知念,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这是为你好!你若执意跟裴淮年一条路走到黑,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他,连你自己都会万劫不复!”
“我的事,不劳郡主操心。”沈知念弯腰捡起地上的证据,眼神坚定,“我会找到证据证明淮年清白,也会让你们这些陷害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完,她不再看玲珑郡主,转身快步向前,只留下玲珑郡主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地盯着她的背影。
第 269 章 灭口
沈知念想尽办法也没能见到裴淮年大理寺守卫以“重犯需严加看管”为由,连递话的机会都不给,她只能和付如鸢带着满心焦灼,又回了将军府。
她坐在桌前,将赵五的就诊记录、陈伯的字条,还有玲珑郡主白天说的话反复琢磨,可越想越心乱如麻,始终理不清定国公府、恒裕王与裴淮年案之间的关键关联。
“玲珑到底想要做什么?”付如鸢坐在一旁,烦躁地拨弄着茶杯,“她跟裴将军无冤无仇,总不能就为了抢个男人,就费劲心思栽赃陷害吧?这背后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她话音刚落,“咻”的一声,一支羽箭突然从窗外飞进来,“钉”在桌角,箭尾还插着一封密封的信。
付如鸢吓得立刻站起来,快步冲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