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颗炸雷,瞬间让周围的喧闹声全停了。
沈知念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发颤她和裴淮年虽有婚约在身,却是奉旨成婚,若被坐实“交易”“不同寝”,便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轻则削爵贬官,重则满门受牵连。
裴淮年也脸色紧绷,指节攥得发白。
“怎么?不敢承认了?你这不是欺君是什么?今日当着陛下和太后的面,你到底敢不敢认!”宋鹤鸣又扬声质问。
他像是抓住了把柄,脖子一梗还要再喊,却被突然走来的太后身边的张嬷嬷打断。
张嬷嬷捧着暖炉,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规矩:“定远侯,太后请您和裴将军、沈夫人过去,说要一起赏那株‘二度梅’呢这梅可是稀罕物,一年开两回,太后说要跟你们一同沾沾喜气。”
说完,她又抬眼扫了三人一眼,补充道:“皇后娘娘和荣贵妃也在跟前等着呢,诸位快些吧,别让主子们久等。”
嬷嬷的出现像一场及时雨,瞬间浇灭了宋鹤鸣的气焰,也解了沈知念的围。
沈知念松了口气,不再看宋鹤鸣难看的脸色,对着张嬷嬷福身行礼,声音稳了稳:“有劳嬷嬷通报,我与将军这就过去。”
三人跟着嬷嬷穿过梅林,很快到了暖阁外的庭院
太后正坐在梅花树下的软榻上,皇后陪在左侧,荣贵妃则立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支刚折的梅枝。
“你们来了?”太后笑着招手,先拉过沈知念的手,指着身前的梅花道,“瞧瞧这‘二度梅’,花瓣比寻常梅花更艳,香气也更浓,是不是难得一见?”
沈知念顺着话头应和。
皇上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中捏着枚暖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知念与裴淮年,目光在两人偶尔交汇的眼神上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这梅开得旺,倒也衬今日的好兴致。淮年,你常年在北疆戍边,风餐露宿的,真是辛苦你了,难得有机会赏梅,若是喜欢,我让人送两株到你府上,。”
“谢皇上。”裴淮年躬身应下,语气恭敬,又抬眼看向皇上,补充道,“臣能安心戍边,无后顾之忧,全是托皇上江山稳固、国泰民安的福。今日能有幸赏梅,已是臣的福气,不敢奢求更多。”
皇上笑了两声,指尖摩挲着暖玉,眼神里多了几分暖意,语气也松快起来:“你啊,总是这般拘谨。朕赏你的,你安心收下便是。你为朝廷守着北疆门户,护着这万里江山,送两株梅花算什么?往后若有想要的、需用的,尽管跟朕说。”
他顿了顿,目光又转向沈知念:“知念,淮年性子刚硬,不懂细致活儿,府里的事多靠你照料。他若敢对你不上心,你只管进宫跟太后说,朕替你做主。”
沈知念连忙屈膝行礼,声音轻柔:“知念谢陛下关怀。将军一心为国,知念能做的,便是守好家宅,让他无后顾之忧,不敢劳烦陛下与太后挂心。”
皇上笑着摆了摆手:“好,好,有你这话,朕便放心了。快起来吧,别总跪着,仔细冻着。”
气氛刚缓和几分,谁也没料到,站在角落的宋鹤鸣却突然“咚”的一声跪在雪地里,膝盖砸在冻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众人都看了过去。
他心里满是不甘与急切
方才被裴淮年压了气势,又被嬷嬷打断,可一想到赵承锦说的“欺君之罪”,想到沈知念或许还对自己有情,便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要皇上信了他的话,拆了这桩假婚事,知念就能脱离裴淮年的“掌控”,说不定还会回心转意。
他仰头对着皇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格外响亮:“陛下!臣有一事要禀!沈知念她根本不是真心嫁给裴将军,二人是交易婚姻,至今未有夫妻之实!这桩婚事是假的,臣恳请皇上,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