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似乎看穿了她的窘迫，凑近一步，声音压低：“远寒，你要慢慢习惯，我以后会更黏你。”

说完，还一本正经地把报纸递到她怀里：“今天的影评，你的片子又上头条了。大家都夸你演得真。”

姜远寒捧着报纸，耳朵烧得更厉害。

昨晚还在心里纠结的她，这一刻却真切体会到什么叫被人放在心上。

她忍不住抬头看他，嗓音低低：“……霍衍，你别总这么照顾我，我怕会被宠坏。”

霍衍听了，眼底笑意更深，直直看着她：“那更好，我就想把你宠坏，让别人都学不来。”

这天周末，姜远寒特意提前结束学习，最近她看了很多书，总得喘口气，好好消化一下。

临出门前，她还特地照了照镜子，虽然没敢打扮得太显眼，但还是把头发认真梳顺，围巾也重新换了一条新的。

心口一阵紧张。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约会。

可惜，她脑子里全是“拍摄手法、剧本、题材”，完全不知道恋人之间该去做些什么。

刚出院门，就见霍衍已经站在不远处。

他没穿平日里的科研服，而是一件深灰呢子大衣，整个人显得高大挺拔。

看见她出来，他抬手招了招：“这边。”

姜远寒脚步微微一滞，心脏猛跳。

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打扮，就觉得气氛不一样了呢？

霍衍也是平时的霍衍，什么也没变，但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两人并肩走着。

姜远寒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

霍衍倒是看出她的紧张，唇角弯了弯：“你是不是在想，我们该去哪儿？”

她怔了怔，老实点头。

“那就先去看场电影吧。”霍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提的小包，“你拍过电影，却从没在电影院看过自己的片子，不觉得可惜？”

姜远寒愣住，睫毛颤了颤。

她还真没想过这茬。

以前一心忙活生计，哪有闲情去影院？

她小声嘀咕：“去看……会不会有人认出来？”

“认出来又怎样？”霍衍神色笃定，侧头看她一眼，“有我在，况且，你的电影拍的是我的职业，我一直想跟你一起看。”

短短一句话，沉稳而坚定，让她原本的忐忑忽然安了几分。

“好。”

电影院里人不算少，两人并排坐下。

银幕亮起时，姜远寒一开始有些局促，眼神不敢对着屏幕，生怕听见别人议论。

可当画面里出现她熟悉的身影，竟有零星观众低声夸了一句“拍得太有水准了，不光是演员，这导演也厉害得很啊”，她心口忽然一酸，眼眶都微微热了。

霍衍侧头看她，没说什么，只是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略微冰凉的手指。

掌心温热，像是给她注入力量。

直到影片散场，她都没抽回手。

出了影院，街灯次第亮起。

霍衍带她去了一家安静的小食馆，点了几样她爱吃的。

她吃得慢，偶尔抬头，就撞上他含笑的目光，心跳便失了节奏。

走到街口时，夜风带着凉意。

霍衍忽然停下，转身看她：“远寒，今天过得开心吗？”

姜远寒愣了愣，红着脸点头。

“那就好。”他笑了笑，慢慢俯身，凑近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以后，还会有更多次。”

话音落下，他并没做更逾矩的举动，只是轻轻替她把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姜远寒心口一颤，耳尖热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