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席上，姜宝华一颗心悬着，直到听见“赔偿”二字才猛地一松，激动得眼眶通红。

他不是在做梦。

这一次，他们外地人，真的赢了。

等人潮散去，出了法院，姜宝华还激动得直抹眼泪：“小寒，没想到……没想到咱们能把钱要回来，还能让他坐牢！”

姜远寒看着这位倔强又老实的叔叔，心里一阵酸涩。

但她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神色冷静：“叔，钱拿到固然是好事，但三万元可不是小数目，等真赔付到手，咱们得商量着用。”

“嗯！嗯！”姜宝华连连点头，眼神却亮得像星子，“这回我是真长记性了，再也不乱信人！再也不自作主张！”

姜远寒勾了勾嘴角，语气缓下来：“叔，您要真想在京市找商铺做生意，我不会拦着，可一定要记住，找到合适的铺面，得全家人一起商量，不能再一头热地决定。”

“对对对！这回咱们一定听你的！”

姜宝华重重点头，神情格外坚定，嗓音带着几分哽咽，“小寒，这一回要不是你，我怕是要连老本都折进去了……叔这辈子记住你的好！”

姜远寒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柔意。

经历过这场风波，叔叔的心性也被狠狠敲打了一回，想来不会再犯糊涂。

出了审判厅，姜宝华还在激动地絮絮叨叨，反复说着“没想到咱们能赢”“老天有眼”。

姜远寒陪着他往外走，心里同样松了口气。

正要下台阶，她耳边忽然飘过几句工作人员的闲聊声。

“前两天科研院的领导来参观，还特地提到，法院就得替百姓做主，不能因为关系网而徇私枉法。”

“是啊，这话说得正气，要不然这次那案子，哪能这么顺利？”

姜远寒脚步微微一顿，心口猛地一紧。

科研院的领导？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霍衍。

这些日子，他冷冷清清，话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替她挡住那些暗涌的风浪。

这一场官司，从头到尾她底气十足也硬气，可要是真有人暗中打点、施压，结果未必能像今天这样干脆。

想到这里，她眼里划过一抹复杂，唇角轻轻勾起。

这个人，总是悄无声息地在背后撑着她，从不邀功。

姜宝华没察觉侄女的异样，还在自顾感慨：“小寒啊，叔是真长记性了，咱以后找商铺，一定要大家一起商量，不再犯糊涂！”

“嗯。”

姜远寒应了一声，随手替他拎了下衣袖，目光落在远处天际。

她心里暗暗盘算，既然霍衍不肯表露，那她就自己找机会答谢。

送礼太贵重不合适，她得想个合情合理的小心意，既能表达谢意，又不显得刻意。

想到这里，她心口忽然涌上一股暖意，眉眼间不知不觉柔和下来。

回到家，爷爷奶奶还没从高兴里缓过神来，整间房子热闹得很。

可姜远寒心里，却一直挂念着礼物的事。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送啥好呢？

糖果点心？

太随意了。

香烟？男人都爱抽，可她认识霍衍这么久，就没从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手表？

太贵重，好像又太贵重，她也不懂表。

她皱着眉头，把被子拽得紧紧的。

得送一样既合适，又带点心意的。

第二天，她特意去了百货大楼。

柜台前一排排商品，看得她直发怔。

“要不要送个钢笔？”

这是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