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暗暗升起几分钦佩:“你说得对!其实我第一次听一个外人这样评价我们,多数人……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我们碍事。”

他端起碗喝了口汤,压下心头的激动,又笑道:“姜同志,刚刚听你说话很有见识,我还以为你是记者呢,方便问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姜远寒没多想,边吃饺子边答:“我啊,是个小导演,刚拍完一部戏,最近闲着,所以休息一阵,家里人特意来探望我,没想到碰上这种事。”

说着,她略微无奈地耸耸肩。

“导演?”周长庆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里猛地亮了几分。

“嗯,小导演,还没什么作品。”她语气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

可周长庆心里却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导演!

那是多么风光、让人敬佩的身份!

在他眼里,能做导演的人,必然见过世面,见识开阔,气质也与寻常人不同。

难怪她举止间透着一股沉静与从容。

他忍不住感叹:“怪不得你刚才那几句话,把场面拿捏得死死的,要是换别人,估计早被刘主任那点官腔压住了。”

姜远寒只是微微一笑,没放在心上,仍旧埋头吃着。

周长庆却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位姑娘不一般。

她不像寻常女人那般扭捏,也不刻意讨好谁,清冷而镇定,仿佛自带光芒。

他鼓起勇气,把话题慢慢引到自己身上:“说实话,这一行没什么油水,工资也不高,常常值夜班,常常熬得头昏脑涨,但我就是不服气,想靠自己闯出个样子,毕竟家里弟弟妹妹都指望着我。”

说到这里,他神色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有隐隐的倔强。

姜远寒放下筷子,目光平静:“那你挺了不起的,能这么想,本身就难得。”

一句简短的鼓励,落在周长庆耳朵里,却像是注了一针强心剂。

他心头莫名发热,仿佛受到了某种理解与认可。

于是他索性放开了,说起了自己的成长。

从小家里贫寒,父母辛苦拉扯几个孩子,自己一路读书不易,好不容易分配进体制内,却发现工作里的人情世故比案子本身更难。

姜远寒耐心听着,偶尔点头,偶尔插上一句“那确实不容易”、“你挺有担当的”。

话语不多,足以让对方觉得被认真倾听。

周长庆越说越投入,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他心里暗暗升起一种情绪,这个姑娘不同于京市那些斤斤计较的小家碧玉,她看似冷淡,却能在不经意间给人以慰藉和力量。

这顿饭,在他眼里,已不只是答谢,更像是命运给的巧遇。

饺子渐渐凉了,汤碗见底。

饭菜收拾得干净利落,食堂里的下班人潮渐渐散去,热闹声逐渐消退。

姜远寒放下筷子,拿手帕细细擦了擦手,目光不经意瞥向食堂门口。

那里站着几个人影,有的是临时来找人,有的只是路过。

她心里微微有些急,想着是不是该早点告辞,免得耽搁太久。

对面坐着的民警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笑意盈盈,眼神灼灼地落在她身上,仿佛不愿让这短暂的相处就此结束。

“姜同志,”他轻轻咳了一声,语气里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今天真是……挺意外的收获,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还能一块儿吃顿饭。”

姜远寒抬眸,对上他的目光,礼貌地笑了笑:“确实有些巧。”

“你这么年轻就能独立当导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京市有多少文艺青年,可大多数还在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