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女记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推着同事快步离开，脚步声在走廊上显得格外急促。

门重新合上，休息室里只剩下霍衍和姜远寒。

她抬起头，眉眼间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你刚才……是不是吓过头了？”

霍衍走过去，伸手为她端起桌上的水杯，语气温和得与方才判若两人：“不吓，他们不会收敛。”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落在她脸上：“况且，有些人，已经盯你不止一天了。”

姜远寒的手指在茶杯沿上轻轻一顿。

“盯我？”她压低了声音，“你是说……这些记者？”

霍衍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他们只是幌子，真正的，是想借他们试探你，今天是记者，明天可能换成别的身份。”

他话音刚落，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牛皮纸封面已经有些褶皱。

“今天上午，有人把这个塞进你单位的信箱。”

姜远寒接过来，拆开封口，一股淡淡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两张黑白照片，她在街口买报纸的背影，还有她下班走出大院时的侧脸。拍摄位置极近，显然是有人刻意跟拍。

她心头猛地一紧：“这……什么时候拍的？”

“至少有一张，是昨天。”霍衍笃定地说。

“他们的相机不简单，焦距够远，但拍摄位置固定，所以我猜，他们的窝点就在家到单位的这条街上。”

姜远寒握着照片的手指微凉，“他们为什么要盯我？”

霍衍沉声道：“可能跟你身边的人有关，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一些不该出现的人？”

姜远寒脑海闪过两张面孔：“翟曼？姚珩？”

可据她所知，姚珩已经接受调查，抄袭以及之前做的事都被查了出来，德行有亏，又贪污受贿，最终被文联除名，永远不得涉及影视行业。

姚珩犯下的事不是简单的道德行为，还违法了，所以在事情定性之后，他就被警察带走，判处了相应的刑期。

而翟曼……

翟副市长身处风波中，听宋婉说，翟曼已经被禁足家中，有佣人全天监视着，不得外出。

可除了这两人，她目前想不出还有谁了。

霍衍看着她，没有急着说话，只是将照片重新放回信封里，随手折好塞进内兜。

“他们的情况我都清楚，不会有行动的机会，所以，你得想想，还有没有人，和他们有过交集，却没被暴露出来。”

“可是……”姜远寒刚想反驳，休息室外忽然传来走廊里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那节奏刻意放得很轻，像是在回避别人注意。

霍衍眉梢一动，冲她比了个“别出声”的手势，随即径直走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走廊尽头，一道瘦削的身影像受了惊的野猫般猛地一缩，手里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

那是文联新来的通讯员小郑，脸色煞白，嘴唇发颤。

“你来这儿做什么？”霍衍的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落在对方耳里。

“我……我就是路过。”小郑支支吾吾地低下头，弯腰去捡笔记本，可动作极慢，像是在犹豫要不要伸手。

霍衍盯着他，看了一眼那本掉在地上的笔记本，封面微微鼓起，明显夹了什么。

他俯身先一步将其拾起，翻开。

里面夹着的，不是纸张，而是一张刚冲洗出来的黑白照片，画面正是休息室的门口，清晰得连门缝的阴影都分得出。

姜远寒看得脊背一凉：“这是刚才……？”

“是。”霍衍抬起头，眼神锋利得像刀锋，“看样子，有人不只是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