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喊一边冲过去,把盖着的破布和塑料皮猛地掀开,一把拎起炸药包,用尽全力向空荡无人的库房狠狠摔去!
“啪!”
火花四起!
“趴下!!!”
霍衍眼疾手快,将魏长冬手臂直接掰断,摁在地上,自己转身扑向姜远寒,把她牢牢护在身下!
“轰!!!”
爆炸声像天雷震耳!
黑烟腾起,工具堆和两辆破板车被炸翻,一根烧焦的木头飞出几十米,砸破了后墙一角!
菜市场一片惊叫!
摊主们奔逃、翻桌、哭喊,整个市场乱成一锅粥!
但奇迹般地,爆炸并未蔓延至主交易区,因为炸药被摔落远离人群、未触及主火药包,伤及的只有外围几排堆物,没有一人当场死伤!
霍衍压着姜远寒,感觉耳膜嗡嗡作响,后背全是烧焦木屑和沙尘。
姜远寒躺在他身下,双臂环着他,浑身颤抖,手指死死抓住他背上的布料。
她怕,但她没有哭。
她只是死死看着霍衍,眼神空白之后,是一种在死亡边缘才会产生的信任感。
“你还好吗?”她问,声音哑得厉害。
“你疯了吗?”霍衍反问,语气咬牙切齿,却一把将她抱紧,“下次你再敢扔炸药,我就……”
他话没说完,肩头一阵刺痛,才发现自己肩膀被魏长冬咬破了,鲜血顺着黑色布料流下。
“你流血了。”姜远寒伸手,摸到湿热的一片,脸色猛然惨白。
“不是你的血,”霍衍轻声说,“就好。”
这句话,像一道火,烧穿了她所有伪装。
她忽然就哭了,哭得无声,肩膀剧烈地颤抖。
霍衍只是抱着她,牢牢地抱着。
过了几分钟,消防冲进现场,紧跟着是张南带人赶来。
霍衍捂着肩膀,压着魏长冬死死摁在地上,脸上带着血,仍冷静地喊:“车后座有一袋,是他藏的,钥匙在右兜,快拆。”
姜远寒撑着霍衍,声音颤抖却极稳:“后座底板夹层里,八成藏着第二袋。”
刚才的爆炸太过吓人,她心有余悸。
得亏她经历过一次死亡,不然现在她根本回不过神。
张南震惊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知道的?”
霍衍咬着牙笑:“她聪明,我跟。”
姜远寒脸色苍白,见他还有力气开玩笑,心有不悦:“张同志,霍衍受伤了,我们需要马上去医院,魏长冬就是个疯狗,我怕霍研究员得狂犬病。”
霍衍哭笑不得:“谢谢关心。”
张南点点头:“好,我马上安排车送你们去医院,后面的事再说,生命第一。”
……
这场爆炸没死人,但足够轰动,整个市场都被炸没了。
魏长冬当场被捕,市场被封锁,第二天,厂里、街道、公安都派人来慰问。
摊主们议论纷纷,所有人都记住了一件事:是姜远寒救了他们。
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拼了命也要保她活着。
被炸过的市场像是破庙,天还没亮就已经被警戒线围了个结实。
摊主们在外围聚成几拨,脸色各异,或是唉声叹气、或是低声争执,满地的焦味和未干的煤灰让人喘不上气。
姜远寒站在街口,一手拎着搪瓷缸,神情却异常平静。
她没哭。
也没喊。
眼神冷冷地扫过一地废墟,脑子里像在过一张细致的地图。
她记得哪个摊主在哪一排,谁的货车在哪个角落,谁昨天早晨还跟她打听氮肥厂的供菜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