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登基到现在,已过了第三个新年,从北疆来的新贵们都是什么路数,在皇上心中是何分量,如今京中各家也基本都摸清了底细。
要说皇上从北疆带进京城的人里,最受皇上信重的,三年来依旧稳稳当当,屹立不倒的,一是太子母族秦家,二是武安侯江家。
秦家是世家,根基深厚,自有传承,又有一皇后,一太子,一国公,两个大将军,皇上看中,自是不用说。
但江家可是白手起家,居然能得皇上信重到如此程度,汪公公只是说武安侯有要事禀告,都没说具体什么事,皇上就暂停了御前阁臣正议的大事,要传他进去。
江家,可比他原来想的,还要重要的多啊,宋阁老琢磨着,不紧不慢地回了内阁当差的值房,备着待会儿皇上再传召,接着议那没议完的要事。
待阁臣们都离开后,江升走进了乾清宫书房。
皇上难得的,今日居然没有骂人,神色还挺平静,见江升穿着常服就进来了,不待他行礼,直接道:
“免礼,出了什么事?”
江升把信呈上:
“有个雷州申家,前几日给臣府上送了封信,是关于太子殿下的,臣今日回去,刚看到。”
因前几日宫中大事多,先是元宵节宫中大宴,紧接着又是皇后芳诞,江升亲自在宫里盯着安防之事,已经好几日没回江家了。
雷州申家和江家没什么交集,在京城甚至完全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家,所以门房收到信后,交给了现在的江家管家邵俊,邵俊也没当回事,和其他不太重要的帖子收在一起,交给了谨和,谨和也没在意,都放在了前院书房的书案上,等着侯爷回来再看。
那封信都在书案上放了好几天了,到今天早上沐休日,江升终于从宫里回了江府,照常处理这几日堆积的庶务,一封封帖子看过去,才看到这封信。
皇上拿到信封,摸到里面东西的形状,心中已经有了猜想,打开信封,取了东西出来,果然是一块玉佩。
太子的玉佩,是太子从小贴身带到大的,皇上一眼就认得。
皇上每天都被那些个笨蛋大臣们的笨蛋折子气得暴跳如雷,但真到了这样的生死大事上,反而异常平静,平静地把玉佩放到一边,又取了信封里的信出来看。
江升安静地等在一边。
皇上看完了信,抬眼看过来:
“云起,你有什么想法?”
江升直接道:
“臣要去明州,今日就走,请皇上恩准。”
上次江升要去明州,被皇上摁住了。
太子要缉拿安王立功,皇上同意了。
结果现在,武安侯的妹妹死了,太子和武安侯夫人也落到了安王手里,安王甚至以此为砝码要招降武安侯,事成之后,许了他国公之位。
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也是。
皇上依旧平静:
“朕自己的孩子朕知道,不会行此逼迫之事。”
江升道:
“臣知道,若家妹当真身陨,臣的夫人和二弟定会传信来,所以此消息未必是真,必有蹊跷。”
皇上又看向那个玉佩,这是太子刚出生的时候,他特意去找大师求的。
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嫡长子,是他盼了很久才盼来的孩子。
他本不信鬼神之事,但为人父母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去求了。
皇上把玉佩拿到手上摩挲,又对江升道:
“朕要安王死,太子活着回来,能做到吗?”
江升郑重道:
“能!”
不仅太子活着回来,月鸣更要活着回来。
不仅皇上要安王死,他江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