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郎。”

江远恭恭敬敬地起身:

“先生布置的功课还未做,儿子得先告退了。”

功课要紧,这事儿也耽误不得。

江夫人只好看向江三娘,还没等江夫人开口,江三娘已经跳起来,撒丫子就跑:

“娘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

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生怕跑得慢了就被自己娘亲给留下来打叶子牌。

儿女大了不由娘,江夫人好生失落。

江升也带着林月鸣告退,一直走到园子里了,前后都没人了,林月鸣才忍不住嘴角弯弯笑起来。

林月鸣并没有笑出声,只是想到江夫人刚刚那失去牌搭子的模样就有些想笑罢了。

结果江升却停下来,盯着她瞧,然后也笑了,说道:

“你合该多笑笑。”

林月鸣有些诧异,不知道江升何出此言,她觉得从昨日到现在,她一直在对着他笑,未曾怠慢才对。

像是知道林月鸣在想什么,江升用指尖触碰着她弯弯的嘴角,说道:

“不是对我笑,是你自己,多笑笑。”

第12章 规矩

一个人在笑,不一定是开心。

一个人在哭,也不一定是难过。

林月鸣现在就有点想哭。

但哭是不可能哭的,好人家的夫人,哪里能在人前哭。

林月鸣看着他,笑着答道:

“好。”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一张一合,江升觉得自己的指尖好像被轻轻咬了一口。

缠绵在指尖的触感,又柔软,又潮湿,又炙热。

是不是她身上每个地方,摸起来都这么软。

脑子里下流的想法滚来滚去根本停不下来,最终汇集成两个字:

想亲。

江升从十六岁投军至今七载,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一步步靠着军功升成武安侯,打仗时最大的倚仗,是自己对战机判断的直觉,或者用秦国公的话说,是打仗的天赋。

直觉的意思就是,想做什么的时候,不要深思熟虑,也不要瞻前顾后,想做什么就要立刻去做,哪怕此事看起来不合常理,不合规矩。

原本触碰着嘴角的手指划到了下巴上,江升俯身下来的时候,林月鸣已有察觉,连忙躲避,一个原本应该落在唇边的轻吻,擦着嘴角而过,落在了她的鬓角上。

江升新刮的胡茬子带着早春的冷风,触碰着她的脸颊,凉凉的,有一点点扎,像被蚂蚁轻咬了一口。

林月鸣快被江升吓死了,连退了两步,慌忙朝左右看去是否有人注意。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牵个手是夫妻恩爱,直接亲到一起,未免太过离经叛道。

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白芷盯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找东西。

前面五步远的地方,江升的小厮谨和看着远处的云朵在发呆。

再前方十步远的地方,两个捧着盒子的侍女互相看着对方手上的盒子,皆垂着头。

这个府里,人人都懂规矩,唯有这个一家之主武安侯,胆大包天。

又被拒绝了。

江升神色如常,轻声问道:“又不行?”

武安侯似乎对这件事,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和热情。

或许是因为未曾得手,觉得新鲜,所以心心念念,林月鸣能理解。

他对她有兴趣,这也是好事。

她不想对他说不行,偶尔的推拒还可以糊弄成夫妻情趣,次次都推拒,他或许就烦了,未必还会有兴趣,直接把她晾在后院,也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做为一个侯爷,他有很多选择,也不是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