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电闪雷鸣,这么大阵仗,江统领去了这么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姚大人实在是不懂,这长随怎么这么坐得住呢。

姚大人不懂平安,平安也不懂姚大人,急什么呢,瞎急,这么没有眼力劲儿,难怪当提举九年了,都升不上去。

侯爷是干嘛去了,哄夫人去了,靠什么哄,靠卖惨,让夫人不忍心。

他们这么一大群人跟上去,前呼后拥的,哪里还惨得起来,这个时候跟上去,纯属给侯爷添乱,也不知这姚大人在瞎忙什么。

要说急,平安内心才是真的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白芷了,相隔咫尺之涯,却见不得,谁能有他急。

但行军打仗就得沉得气,哪怕胜利在望,未到战机,就得忍耐。

白芷能不能留下来,关键得看侯爷能不能把夫人留下来,所以,不能急。

平安一直等到雨缓下来,侯爷这个惨卖得差不多了,才招呼姚大人:

“姚大人,咱们走吧。”

姚大人更是不懂了:

“不是,刚刚雨那么大的时候,咱们不去,这个时候,都风平浪静,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咱们就没必要去了吧?”

平安一步步教得心累,都不知这姚大人是怎么当上五品官的,但面上依旧笑呵呵地:

“姚大人,咱们去认认夫人的船,再认认夫人的人。”

万一侯爷没把夫人哄回来,夫人以后真留在明州长住了,可不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认认夫人的船,认认夫人的人,以后冲撞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办砸了差事怎么办?这个蠢货!

姚大人听到平安几乎是在明示了,终于反应过来:

“对对对,得见见,是得见见,咱们快走!”

……

听到外面闹哄哄地,林月鸣醒了过来。

江升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有一瞬间,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江家,在某个寻常的沐休日,夫妻俩儿挨在一起睡午觉。

感觉到林月鸣醒了,江升摸摸她的额头:

“醒了?我觉得你额头有点烫,船上有大夫么?叫来给你看看。”

林月鸣坐起来:

“我怎么就睡着了,船上就半个大夫,之前看过了,说是晕船,下船就好了。”

江升刚刚被她压着胳膊睡觉睡了这么久,胳膊都麻了,龇牙咧嘴地揉着胳膊:

“半个大夫的话,靠不靠得住?我觉得你多半是生病了,待会儿船进了港,得给你找个真大夫。你再躺会儿,外面多半是姚大人来了,他在明州都九年了,肯定知道上哪儿找好大夫,我去跟他说。”

留林月鸣在厢房休息,江升出了船舱,只见甲板上,果然是姚大人带了一帮人在登船。

一眼望去,姚大人几乎把市舶司的人都带来了,众位见过大世面的官员们,正围着望舒号,你一言我一语,各种角度夸赞望舒号实在是条天上地下都少有的好船。

把跟着回来的船老大夸得一愣一愣的。

真是奇了怪了,望舒号好是真的好,但它在海上都跑了好多年了,年年都过明州港,往年也没见这些青天大老爷这么识货啊?

今日这是集体被雷劈了?开天眼了?

江升先叫了平安过来,指着隔壁厢房道:

“你去请白芷出来,关于夫人的事儿,我有话要问她。”

平安知道侯爷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跟白芷说话,颠颠地就跑去敲门。

江升又拱手对姚大人道:

“姚大人,借一步说话。”

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姚大人一路小跑着跑了上来:

“江统领,您有事儿吩咐?”

平安也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