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们转过头,咽了咽口水,有的看天,有的看地,就没人敢接话。

既没人说话,张妈妈当场拍板:

“那都做了,张叔,再多买半扇猪。”

到了中午开饭的时候,武安侯府的角门开了。

守角门的禁军吓一跳,举着长枪,警惕看着,说道:

“干什么,干什么,进去,进去!啊,好香!”

几个小厮,推着几个木桶出来了。

里面有香喷喷的红烧肉,猪肉炖粉条,白米饭,小青菜肉丸汤。

张妈妈手里拿了个大勺子,哐哐敲木桶:

“军爷们,开饭了啊!”

太香了!

果然是大户人家,这么大块的肉!

守门的禁军肚子咕噜咕噜叫,不敢自作主张,把旗总叫了过来。

旗总围着木桶转了转,问张妈妈:

“这位妈妈,你们侯爷都要秋后问斩了,你还有心思做红烧肉呢?”

张妈妈先拿了个大碗,给旗总打了碗汤,递给他:

“军爷尝尝。”

大中午的,怪香的,比啃干粮好多了。

旗总不由自主地就接过来,喝了一口:

“好喝!”

张妈妈又拿了个大海碗,先打了半碗白米饭,然后左边盖一半红烧肉,右边盖一半猪肉炖粉条,盖得满满当当,连筷子一起递给旗总:

“这不还没斩呢嘛,天地地大,吃饭最大,再怎么样,饭总要吃的,是不是军爷?以前在北疆,前面打仗咔咔砍人,咱们后面该做饭还得做饭,有次我煮汤煮一半呢,一颗人头就飞汤里了,我不还得捞出来……”

旗总本喝着汤,听到这里,一口喷出来,喷得满地都是,惊恐地看着那盛汤的木桶。

身后本来围过来想吃肉的禁军们也连退几步,惊恐地看着张妈妈。

张妈妈接着敲木桶:

“我说以前,以前,开饭了啊,还有谁要?”

旗总都喝过汤了,有人带头,禁军们一拥而上:

“我我我我我我!”

“走开,走开,我先来的!”

“谁抢到算谁的,嘿嘿,真香!”

……

武安侯府那边热火朝天地聚众抢饭,商家香铺这边,林月鸣正一个人在书案前写文书凭证。

陆辰虽说了会让林月鸣见江升,但又没给个准日子,林月鸣总不能就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总得自己想办法。

秋风都起了,离秋后问斩没多少时日了。

陆辰不给她写文书凭证,她就自己写。

反正馆阁体,大家的字迹都差不多,林月鸣对照着陆辰给的香户凭证,模仿他的笔迹写。

正写着,一阵咚咚咚咚的上楼声从门外传来。

施念齐是要走南闯北的人,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穿着的靴子底得是厚底,踩在木板上尤其响。

每次听着这咚咚咚咚的声音,林月鸣就知道,是她来了。

果然,房门猛地推开,施念齐冲进来,扑到她桌案前,问道: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你男人出事了?”

林月鸣正写在关键处,没有理她。

施念齐也不恼,踱步到她身后,看着她写的文书:

“我的天,这落款,你这是要伪造文书闯诏狱劫囚吗?”

林月鸣写完陆辰的落款,小心翼翼地把文书摆在一边,从桌案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印盖了上去。

以前在陆家管家的时候,有些对外的文书,官府不认女人的印,得盖男主人的印,陆辰就专门留了一个小印给她。

离开陆家的时候,这个小印混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