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深知道,逸哥儿是祖母带大的,祖母是他心里最亲的亲人,不敢怠慢,只敢在心里叫苦。他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半点阻碍的婚事,到最后一步,终于遇上娘家人的挑剔了。
“祖母。”吴深正了神色,认真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都说不准,但我一定是乐逸最好的归宿,乐逸也会这么觉得的。”
闵老太太笑了,“我知道,我对这门婚事最满意的地方,不是圣上赐婚,也不是吴家根基多深,小将军多么青年才俊,而是逸哥儿自己喜欢。”
“那祖母……”
“老婆子不是来说扫兴话的,只是想告诉你,你们的婚事这么好,最主要的原因是乐逸自己喜欢。”闵老太太看着吴深,重复了一遍,“喜欢是最重要的。”
室内茶香袅袅,初升的太阳冲破云层,金色的晨光穿过敞开的门,铺在青石地砖上,微尘在空气中缓缓飞舞。
吴深站起身,郑重行礼,“我明白的。”
……
闵乐逸总觉得自己只是小眯了一会儿,但再次有意识时,外头阳光已经大亮了。他记起祖母的叮嘱,知道肯定错过时间了,飞速从床上翻起来,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往前院冲。
“祖母!”闵乐逸跑进门,又紧急停下,退出去后重新规规矩矩地进来,“祖母,我起迟了,我错了……”
闵老太太没责怪他,让厨房给闵乐逸把早餐端过来,全程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祖母,咱们家什么时候发的财,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燕窝?”闵乐逸搅着勺子问。
闵老太太悠悠道,“自然是今早孙儿的郎婿孝敬的。”
闵乐逸吃了一口,突然啊了一声。
“今早谁来了?!”
闵老太太敲了下桌子,“给我坐好先把早膳用了,你这猴急脾气,真是……”
闵老太太突然笑了,“好马配好鞍,傻人有傻福啊。”
……
一转眼就到了初冬,钦天监专门测算过的日子,大名鼎鼎战功赫赫的吴小将军要大婚了。
闵乐逸提前一日见到了专程从天津过来的秋华年,拉着秋华年说了好久的话,也没缓解紧张,几乎整夜没睡。
第二天换上喜服坐进花轿时,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听着外头响彻长街的喜乐声,晃晃悠悠,感觉自己像在升仙。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停下,喜乐声还在继续,闵乐逸戴着盖头看不清外面,感到轿帘被人掀开了。
“逸哥儿……”吴深的声音紧绷绷的,“我背你进咱们家门。”
闵乐逸紧张到头,人已经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伸出手趴在吴深背上,吴深不用人帮忙,把自家小夫郎稳稳当当背了起来。
地上铺着宽敞的红绸,一直延伸到内堂,闵乐逸在吴深背上垂头朝下看,吴深饱满的胸肌挡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点点随脚步起落的衣摆。
“逸哥儿。”吴深用极细的声线问,“你在想什么?”
闵乐逸下意识开口,“太大了,我看不清。”
吴深正在迈门槛的脚一歪,差点背着小夫郎摔倒,周围的人纷纷惊呼,还好吴深武艺强,在倒地前稳住了。
不过这事依旧被亲友们调侃了一整场婚宴,并且保守估计,至少还会被人念叨三年。
用秋华年的话来说,这叫不是一家人不摔一家门这个笑话冷到只有杜大状元第一时间捧场笑了。
知道吴小将军成亲心切,婚宴上没有太多人灌他酒,一些副将和亲兵本想闹一闹,直接被吴大将军吴定山镇压了。
他们吴家就剩这一个独苗,谁敢耽误他儿子娶亲,先来和他吴大将军比划比划!
于是这场婚宴最后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