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押回京中细审的,迟氏主系的人已经全部处斩了,旁系中那一群群涉事的也在加急审理。
因为新帝下了急令,让他们务必在登基大典前赶回,这队人马一直在日夜兼程地赶路,每天只在沿路歇息三个时辰。
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日,他们就能入京了。
天色近晚,今日已经连续赶路七个时辰了,勘测过地形后,精简的队伍在官道旁不远处的一片平坡上停驻。
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翻身下马,示意骑兵总旗安排人扎营,接着走向队伍中唯一的马车。
为了跑得快,马车车厢不大,不是很舒服,不过比起骑在马上或者绑在囚车里,肯定要好上不少。
“迟小姐今日如何?”
深青色的车帘从内揭开,面色苍白的迟清荷镇定道,“多谢十六公子,我还撑得住。”
骑兵们训练有素,很快就扎好数个帐篷,生起火烧水加热食物。
十六伸出手臂,让迟清荷扶着自己下来。
在马车上窝了一天,迟清荷的双腿接触到地面时一阵酸麻,差点没站稳,道了声抱歉。
急行赶路,人员一再精简,自然不能带伺候的丫鬟,不过迟清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起还有马车坐的自己,迟清荷更佩服十六公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快马上,真不知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还中了……
随行携带的帐篷数量不多,迟清荷和十六共用一顶小帐篷,两人前后走进帐篷,迟清荷忍不住问,“十六公子,那药到底……”
“无碍,返京后我会去太医院细查。”
迟清荷皱起淡淡的烟眉,心里还是放不下。
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迟清荷有一种恍如梦境的不真实感,当然,是无比美好的梦。
她本以为,那些事发生后,自己只能带着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在远离故乡与亲人的地方躲藏一辈子。
被家人偷偷送到东北后,她日思夜想,一遍遍回忆过去的所有细节,隐约悟到了些什么,然而已经毫无作用。万般懊悔无处诉说,也不敢诉说,只给远走东北后认识的唯一的朋友九九透露过一句。
那时九九的兄长已经考中了状元,即将去京城任官,从姑父口中,迟清荷知道了杜家是太子麾下的人。
但迟清荷仍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注意到迟氏,会不会发现“清池闲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