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让大家落座,感谢了所有为提坟出力帮忙的人,秋华年和杜云瑟昨天专程上门请了族长,族长也在席上说了两句,宣告着两家人之间因赵氏而起的隔阂暂时消解。
席上有的菜是漳县农村办席时常见的,有的则是秋华年自己改编的,菜品粗糙但色香味俱全,让村人们吃得津津有味。
加了许多白糖和大枣的糯米甜丸子遭到了孩子们的疯抢,炖得奶白浓香的玉米大骨汤则让秋华年被反复问及具体做法。
玉米在农村到处都是,骨头比起肉便宜得多,其他好菜吃不起,这道汤问清楚做法还是能在家做一做的。
这场席后,提坟的最后一个步骤专门完成,在古代农村社会,这意味着秋华年为母和离与提坟的事过了明路,得到了情理上的正式承认。
一直忙到夕阳漫天,秋华年终于和帮忙的人一起把所有借来的碗筷与桌凳清洗完归还。
他收拾好灶台,将挑出来还能吃的剩饭剩菜分给做饭洗碗的人后,疲惫地关上了院门。
杜云瑟挑来清水烧热,两人轮流用大浴桶洗了澡,在大梨树下休息晾发。
月上梢头,清晖满地,九九和春生已经睡了,秋华年手里绕着自己乌黑的长发乱玩,放轻声音说,“这次提坟一共花了二两五钱银子,接下来一个月手里得紧一些,不然你去府城考院试的钱就不够了。”
棺材花了一两,敛骨的白缎花了七钱银子,这是两项最大的花销,其余请阴阳先生、买办席的食材、买黑麻布等零零碎碎加起来,共花了八钱银子。
目前家中的储蓄已经只剩一两多银子了,如果不是孟武栋这些天打通了许多高粱饴外销的路子,让秋华年的日收入稳定在了150文以上,秋华年也不敢花这么多。
秋华年一条条计算,“每天存一百二十文,距离你考试还有一个多月,够攒个三两多银子,来去路费加上在府城住宿吃饭,应该勉强够用了。”
“就是不知道人情往来的开销需要多少,院试同榜的秀才都是你以后的人脉,总得请客吃饭交际一下。”
秋华年边说边用手指无意识地乱绕自己的头发,回过神时,发尾已经打了结,扯了几下都扯不开。
杜云瑟看不下去,轻轻拉过他乌黑柔顺的长发,一点点耐心地解了起来。
“你不用这么辛苦,怎样的条件做怎样的事,朋友贵精不贵多,酒肉朋友不交也罢。”
秋华年顺着他的动作一下下点头,他不是那种为了省钱就亏待自己的人,之所以计划每天只存一百二十文,就是为了留出三十文的日常支出,用来改善伙食,提高生活质量。
努力是为了好好生活,绝对不能本末倒置。
家里四个人里,九九和春生是正在长身体的小孩,杜云瑟既要干活还要读书,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都不小,秋华年也每日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吃食和营养必须跟上。
秋华年刚来时买的两只半大母鸡已经能下蛋了,家里不缺粮食,九九和春生摘野菜也摘得勤快,鸡圈里的鸡饲料充足,母鸡下的蛋自然多了,四只鸡一天至少有四个蛋,有时甚至有五六个。
现在家里的生活标准是每人每天一颗鸡蛋,每顿都有豆腐,主食参一半的白米白面,五天正式吃一顿肉。
在秋华年的合理调配下,九九和春生的身体已经十分健康,头发乌黑皮肤白皙,杜云瑟的悉心教导则让他们的气质渐渐成型,举手投足开始进退有度,胡秋燕时不时打趣说,地主家都不一定养得出这样的孩子。
前几日,甚至有人来和秋华年问九九的亲事,吓得秋华年赶紧推脱,直言近几年都不会考虑这些事。
九九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这也太早了吧!
杜云瑟轻柔地解开了秋华年缠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