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口供后,如棠被她家里人千哭万笑地接走了,朱霞也被领回了家。从没在闺房里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起,朱霞就知道,新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屋外传来了动静,朱霞心跳快了几分,压抑着颤意问,“家里谁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姐姐一个人?”
“还请了女冠为小姐祈福。”
“我娘呢?”
“夫人一直在小祠堂念佛呢。”
朱霞心脏狂跳,蜷缩进了被子里。
朱露带着人回到娘家,所有下人都毕恭毕敬,明面上,朱家能在短短几年内发达,全都靠她这个嫁到祝家的二少夫人。
听见自己母亲像往常一样,仍在小祠堂里念着佛,朱露嘱咐了几句,到了父亲的书房,屏退了所有外人。
朱露皱眉道,“究竟是什么情况,竟能把霞儿也抓走?”
“新来的干的事情,不知道我们家在里面的干系,自然不认识霞儿。”朱父神情不悦。
“可惜了,原本还想着凭祝家的交际关系好好运作一番,把她嫁个有用的人家。现在这样,到秦楼楚馆里走了一遭,过阵子消息传出去谁还要?”
“事已至此,只能及时止损了。本来装着不管也就罢了,谁知道她还能逃回来。”
朱父见大女儿神情不自在,冷笑了一声,“你都把女冠带来了,早就想好了办法,现在又不是在人前,装什么装?”
朱露叹了口气,“我和女冠说好了,给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待会儿说霞儿与道门有缘,收去做俗家弟子。等风声一过,再让人把她从道观‘拐’了,卖到南边去。在道观丢了,外头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朱父点头,“你学得越来越好了,当初选你嫁到祝家二房,确实不错。”
朱露脸上浮现出笑意,父女二人的神情如出一辙。
“可惜你母亲不明白,霞儿也没有你通透,瞧着乖巧,心里总有股邪气,我信不过她。”
“以防她因为遭过拐子有了见识,日后发现家里这要杀头的事情,走漏风声坏了大事,还是把她远远打发了吧。”
朱露正待说些什么,外头突然传来动静,两人立即警惕噤声。
“不是说了我要和爹好好说几句贴心话吗?有什么事?”
“老爷,大小姐,外头舒家的人来了。”
舒家?朱父皱眉。
最早的时候,他们家和舒家的家资条件差不多,两家人住在同一条巷子里,经常走动。后来朱家发家,来往便少了。
不过最近舒家凭借蚝油也起来了,舒家人和襄平府大名鼎鼎的秋乡君关系匪浅,朱父不想明着得罪。
“他们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吗?”
“舒家人说他家如棠小姐想见霞小姐。”
“不见,就说霞儿身体不好还没醒。”朱露直接说。
“这……”下人犹豫。
“怎么了?”
“当时夫人正巧去看小姐,外头的人有些松懈,听见舒家来人后,夫人直接答应让霞小姐跟着走了。”
“……”
朱父一把推倒屋里的案几,哗啦一声巨响,笔墨纸砚和香炉茶具全部摔碎在地。
“好、好得很,她今日是突然活了?!”
朱露面色阴沉,“我去舒家把霞儿接回来。”
“接回来?见了那个泼妇,谁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朱露吸了口气劝道,“再怎么说,舒家也是外人家,霞儿不可能待太久,总有办法。”
“您别着急,我再去劝劝母亲。外面的生意最重要,知府还在查呢,按察使大人虽然现在向着我们,但以后心里说不准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