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再努力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她认了。
郑高远的情况和曲茗雨类似,但他是发自内心喜欢灵械。不过,若从前还会因自己的成就有些许得意,只是这短短的时间,他才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参差。
慕汀夷自然不知、也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想法,郑高远验证灵甲问题的功夫,她已经开始动手修理灵钢剑,对上他们终于变得敬畏的眼神,也是淡然:“抓紧时间做事吧。那边还有一架灵甲已经报废,徒弟去把能用的零件拆下来。”
“……是。”此刻,曲茗雨终是心服口服地干活。
不知不觉,一日时光飞逝,待谢孤衡带着食盒入堂,瞧见三人正处理桌上一堆机甲零件。
堂内因工作需要,灯盏点得亮堂,谢孤衡银白长发映照烛光,披了暖霞似的柔美,没什么血色的脸多了几分色彩,愈发英俊。
他狭长的眼第一时间便落在慕汀夷身上,因受了伤,说话有些中气不足,但依旧很有闲心打趣慕汀夷:“没想到慕姑娘为了打败在下,竟如此废寝忘食。”
她抬起头,护目镜也挡不住后头杏眼中的嫌弃:“本君给你脸了?”一时也忘了改称谓。
但郑高远师徒并未关注于此,忙活了一天,他们已很疲累。不过曲茗雨还是十分害羞地叫了一声“谢公子”,意识到自己此刻可能蓬头垢面,又忙乱地用手梳了梳碎发。
谢孤衡带着能叫钢铁化作绕指柔的明媚笑容,招呼他们用饭。
慕汀夷乃是仙魄不必进食,摘了防护坐在一旁对着一张图纸凝神思索。她身上的紫是紫藤花的颜色,外头又罩了一件暗蓝的纱衣,烛光落在纱上闪着柔和的微光,将她衬得像噙冷露的花。
不想,一阵温热落在面颊,带一缕若有若无的淡香。
她错愕抬头,便见谢孤衡指腹擦过她侧脸,笑道:“有机油,擦擦吧。”
他递上一条锦帕,慕汀夷接过随意抹了两下,没能找准位置,越抹越多,一侧的脸像只花猫。
谢孤衡便接过手帕,一手轻轻勾她下巴,一手为她擦拭,浅色的眸子里都是慕汀夷,却又不曾在意她似的,真的在认真做清洁。
慕汀夷无意对上他的视线,心口不知为何被撞了一下,动静大得令她发懵,他身上的味道不知为何愈发浓重。
正巧曲茗雨坐的位置能瞧见他们侧脸,清清楚楚看见谢孤衡望着慕汀夷时的眼神,品出的东西让她觉得震惊,却又理所当然。
慕汀夷被他服侍完了才反应过来,被他碰过的下巴有点烫,叫她端着脾气说:“动手动脚的,你愈发放肆了。”
“我也是一片好心。”谢孤衡无辜地眨眼,装作完全不知道她的忌讳。
不喜与人接触这说白了其实是小事,但对个人而言又是不得了的大事,总之十分私密又很晦涩,慕汀夷性子要强,与谢孤衡不仅不熟,还是死对头,自不可能挑明。
她只得道:“你我殊途,又是宿敌,不知道要离我远些么?”
“慕姑娘宽宏大量,前尘往事都暂且一笔勾销吧。”谢孤衡佯装怅然,“否则我的愿望,就要许让你原谅我了。”
“与我何干。”慕汀夷嘴上这么说,却无端地想,一笔勾销说得容易,谢孤衡是男主,若她不做些什么,他最终会和她最恨的人在一起,然后联手杀了她。
这样的事,又该怎么原谅?
“不好了!谢公子慕姑娘!”郑高远的急呼打断了慕汀夷的思绪,他手持一片不足巴掌大的玉牌道,“韩师兄传讯说,北森发现有人开采灵矿,估计就是阎刀盟!”
曲茗雨气得跺脚,一张圆脸怒红:“该死的阎刀盟,被打跑才两天,又偷偷摸摸回来挖矿!此等行径,与盗贼有何区别?”
郑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