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在周府时,林嫣也常常坐在房间里哭。那时他靠在门边,知道自己一旦进去安慰就会被冷着脸推出来,那时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打湿。
他那时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沙地里画了个小小的房子。小小的房子,背后是绿水青山,房子前是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的母亲。他想,把周府的房子掀开了,把她接出来,这栋小房子里就再也不会下雨了。
这曾是他童年的意义。而这一刻,他看见自己所有童年的幻想被打破,原来他一直以为的那座让他整个世界都在下雨的屋子,并不是他一直视作信念而以为的屋子啊。
然而这一刻,他又听见林嫣在哭了。他却不再觉得自己被打湿,尽管曾经围绕他整个童年与少年时期的梦想变得什么都不是,可他却想。
终于快要天晴了。
哭声终于停止了。
“那个对他好的、后来在他死后托人把信送回江州、却进了档案库里的守卫,是在云州,对吗?”他听见林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