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慌袭上了陆琳琅的心头。

完了。

她的借种计划,岌岌可危!

如果……如果他和这个梁默苒发展出新的关系,那她这个“契约情人”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他随时可以像丢弃一件旧物般终止这场交易!

她费尽心机接近他、忍受他的霸道专横和反复无常、甚至……甚至开始对他产生那些不该有的、危险的悸动……

所有的隐忍、算计和刚刚萌芽就被她强行掐灭的心动,都将化为泡影,付诸东流!

陆琳琅有些心慌:不行!绝对不行!

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的后果和是否需要拟定新的计划方案。

她拿出手机,打开历APP,几个被她标注出来的日期,刺入她的眼帘排卵期,就在这几天!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她要如何利用这几天,在陈硕来找她“分手”的时候说服他再同自己上床,又如何解决他在避孕这一块的严防死守?

陆琳琅更烦躁了。

如果没有借种成功,那她这一个多月来与陈硕的种种纠缠,岂不真的坐实了她内心最为抵触的身份情人,还是主动送上门的。

而如果成功了,她至少还能自欺欺人地说这种关系不过是为“借种计划”铺路的权宜之计。

所以,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一夜,陆琳琅辗转反侧,把自己折腾得彻底失眠。

天微亮时才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事先准备好避孕套,一个晚上多缠他几次,他总有用到她准备的东西。

有了主意,心里踏实了她才睡下,她迷迷糊糊刚合上眼没多久,天已大亮。

她顶着重重的黑眼圈起床,强打精神开始一天的忙碌。

而当天陈硕并没有出现。

直到晚饭高峰期过后,陆琳琅让林业和梅丽收拾打烊。

她趁着药店还没关门,偷偷溜出去买回了一盒避孕套,又做贼似的迅速藏到了二楼。

她心神不宁、鬼祟的模样,引得林业和梅丽面面相觑,心里直犯嘀咕:陆陆姐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陆琳琅放好东西下楼,撞见两人探究的目光,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被抓了现行。

“把你们手上的活干完就早点回去吧,不用等到十点半了。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想早点休息。”

她掩饰性地揉了揉太阳穴。

有情况!林业和梅丽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但看到她眼下明显的青黑,也没多问,手脚麻利地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很快便离开了。

陆琳琅仔细锁好门窗,几乎是跑着上了二楼。

她冲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那个崭新的、尚未拆封的小盒子。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取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银色锡箔小包装。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灯光下闪烁,映着她眼底的决绝。

陆琳琅又在床头柜放杂物的抽屉里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根缝补用的细针。

她捏着那根细针,拿起一个独立包装,指尖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

她不敢从正面下手,小心翼翼地捏着包装的边缘,用针尖从封口处极其细微的缝隙斜着挑进去,对着里面那个透明柔韧的薄膜,一下、又一下、再一下....狠狠地戳刺!

每一个包装,她都在同一个针眼位置反复戳刺了十几次,力求万无一失。

十个包装,她一个个地戳了个遍。

做完这一切,她像完成了一台精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