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琳琅是被一种奇异的干渴感唤醒的。喉咙里像是着了火,头也隐隐作痛。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壁灯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这是哪里?

大脑一片混沌,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纤云阁”那杯醇厚醉人的红酒,还有陈硕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她挣扎着坐起身,厚重的羽绒被滑落,她悚然一惊,低头看了看,里面倒是还穿着自己的毛衣和牛仔裤,只是外套和鞋子都不见了。

环顾四周,诺大的空间,低调奢华的装潢,洁白得不可思议的地毯,落地窗外是深市璀璨到令人目眩的夜景,如同铺满了碎钻的黑色天鹅绒……一切都陌生得让她心慌。

“陈董?”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紧张的颤抖。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以及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恐慌瞬间涌上心头。她赤脚跳下床,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像个闯入者,在这个陌生的、豪华得不像话的空间里茫然四顾。

巨大的衣帽间?比她整个小店二楼还大的浴室?还有那个可以俯瞰全城的观景露台?

她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盒未开封的醒酒药,旁边还有一张便签纸,上面是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几个字:

醒了就把药吃了。等我回来。

下面没有落款。

是陈硕的字迹。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点,但身处陌生环境的不安感依旧挥之不去。

他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这是哪里?是酒店房间吗?看起来也太夸张了……他去了哪里?要等多久?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如同星河般流动的城市灯火和那个宽大的高尔夫球球场,才确认她还在穹顶酒店里。

这个认知让她松了一口气。只要还在酒店里就没事了。

环视宽大的套房,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和陈硕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

这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实,太遥远了。

白天在楼下大堂和高尔夫球场的遭遇再次浮上心头那些鄙夷的目光,刻薄的言语,还有林妙莲最后的诅咒……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她清醒的意识到,这地方不属于她这种身份的人。

丑小鸭偶尔做一次梦可以,但要强求那就不识趣了。

她拿起那杯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稍微缓解了不适。

但她没有动那盒醒酒药,坐在宽大得能躺下两个人的沙发上,拿出手机一看,已是夜里十点了。

她竟然睡了两三个小时了,她不想等着那个将她带到这里又不知所踪的人。

于是给陈硕发了个信息:陈董,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开店。

她可不想做一个被金主随手安置在华丽鸟笼里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有他的生活圈子,她也有她的锅碗瓢盆,她才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干等。

她在偌大房间里找她的包和外衣,最后是在客厅里找到了,收拾好自己,正准备出门时。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电子锁开启的“嘀”声。

陆琳琅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厚重的房门无声地滑开。

陈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脱掉了毛呢外套和毛衣,只穿着挺括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锁骨,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烟酒气,显然刚从喧闹的宴会场合抽身。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旧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