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漠,仿佛在完成一项必须履行的、清除潜在麻烦的程序。
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平静得有些过分,仿佛这早在她意料之中。她当然明白,昨晚那场酒后失控的意外,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他必然会有此一举。
她并不觉得陈硕这个举动是对她人格的侮辱一来,昨晚是她酒后犯错在先,她潜意识里一直认定是自己“酒后乱性”侵犯了他(毕竟他早上醒来给她展示的“罪证”都太过明显了,不管是后背还是唇上的伤口罪证确凿),他没追究她的责任已是万幸;二来,他们之间既非合法的夫妻,也非海誓山盟的情人。
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一次荒唐的意外留下任何不可掌控的麻烦种子?他这样做,反而是最符合他这种身份的人的做法。
这样也好,昨夜醉酒,不利于孕育新的生命。省得她自己还要想办法去买药,也免去了面对药房店员目光的尴尬。
她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打开药盒,抠出那片小小的白色药丸,拿起自己放在收银台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就着里面的温水,直接仰头,“咕咚”一声,喉头滚动,当着陈硕的面,毫不犹豫地将药片咽了下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的意思。
陈硕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吞下药片,眉头微微蹙紧。心里那点买药时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极其微弱的歉意,瞬间被一股莫名的不爽所取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闷得慌。
她怎么能这么干脆?这么无所谓?他见识过太多女人,在得知他身份、尤其是得知他尚无子嗣后,眼神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渴望与算计。
哪怕只是有一点暧昧,她们也总会抱着万分之一的幻想,想着母凭子贵。可眼前这个女人……她甚至没多看一眼药盒,就这么干脆利落地、当着他的面吞了下去,仿佛在说:放心,我不会赖上你。
这明明就是他想要的!他厌恶麻烦,厌恶纠缠,厌恶后续无穷无尽的勒索和狗血剧情。
她如此“懂事”,如此“识趣”,他本该松一口气,甚至应该感到满意才对。
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憋闷?觉得被轻视了?这股不爽,难道是因为她的反应脱离了他预设的轨道,让他失去了掌控感而感到愤怒?
陆琳琅咽下药,感觉周遭的气温似乎骤降了好几度。她困惑地抬眼看向陈硕,赫然发现他脸色阴沉得可怕,薄唇紧抿,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简直能冻伤人。
她莫名其妙:药是他拿来的,她这么配合、这么干脆地吃了,他到底还在气什么?真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怪人!
“哼。”陈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冷的轻哼,转身就走,背影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摔门而出,震得门框上的风铃一阵乱响,叮叮当当的声音在骤然寂静下来的小店里显得格外刺耳。
陆琳琅看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玻璃门,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有病。”
陈硕一整个下午都处于低气压风暴的中心。
回到顶胜集团顶层那间视野开阔、足以俯瞰半个繁华工业园区的董事长办公室,他脸上的阴霾比窗外正在积聚的积雨云还要沉郁。
首席特助路明宇进来送紧急文件时,脚步放得轻之又轻,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惊扰了这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整个秘书处更是噤若寒蝉,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没人敢去探究老板嘴唇上那道新鲜的、透着暧昧气息的细小伤口是怎么回事,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他显而易见的霉头。
他坐在宽大冰冷的黑檀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的效率依旧惊人,键盘敲击声短促有力,签字时那力道几乎都要划透纸背,那无声散发的冰冷威压让整个顶层都仿佛进入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