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剧痛,嘴角渗血,他瘫坐在散发着馊臭味的垃圾堆旁,望着异国他乡那片灰蒙蒙令人压抑的天空,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他彻底完了,一无所有了。
没有了金钱,没有了家族靠山,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后悔了,如果……如果当初他只安分守己地做一个逍遥快活的富二代,不那么嚣张跋扈,不和父亲跟陈硕做对,那么现在,他们家是不是还可以握着集团的分红,过着锦衣玉食、受人追捧的日子?
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是不知足,是膨胀的贪婪和野心!
明明他们父子能力平庸,却心比天高,从未冷静衡量过自己的实力是否配得上那巨大的野心,最终才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父亲锒铛入狱,奶奶被他气到瘫痪,母亲对他失望透顶,妹妹为了尽快脱离这个烂泥潭,也已匆匆远嫁。
他突然感到一阵茫然和无助,天下之大,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这些,似乎都已远离了陈硕的世界。
他并未对已然崩塌的二房再投去过多的关注,只是吩咐人留意着他们的动向,确保他们不会再掀起风浪即可。
此时,中午休息回家的他,正和陆琳琅在温暖的卧室里商量着家事。
“眼看就要过年了,”陈硕搂着陆琳琅,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发梢。
“我想着,趁年前还有几天,我们回一趟你老家吧?把乖乖和宝宝的户口迁过来,过完年他们也该上幼儿园了。正好,也陪你回去过个年,或者把爸妈接到深市来过年,你看怎么样?”
陆琳琅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真的?可以吗?”
她早就想念家乡的父母了。
但随即,她又露出一丝犹豫:“可是……我们刚结婚第一年,就单独把你爸妈留在深市过年,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陈硕语气轻松,仿佛这根本不是问题,“他们都习惯了,除了除夕夜,我以前也很少陪他们过,而且,我前两天听妈提过一嘴,说今年想和我爸去海岛暖和暖和。”(若是陆可心听到儿子这番“体贴”的安排,心里怕是又要酸溜溜地骂一句:这儿子算是白养了,彻底成了别人家的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陆琳琅听他已有安排,立刻雀跃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后天吧,后天腊月二十六。我们自己开车回去,早上八点出发,路上顺利的话,下午一点就能到了。我明天交待邵总裁安排好年假的事就行了。你呢这两天就出去逛逛,置办些年货,别怕花钱,给爸妈买些好的营养品、新衣服,也给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带些像样的礼物。我们开那辆商务车回去,空间够大,不怕装不下。”
陆琳琅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人,心里有些感动。
那个平时高高在上冷峻威严的男人,这会却像一个普通的居家男人,跟她商量着琐碎的家事,计划着如何孝敬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