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悄无声息地启动,汇入稀疏的车流,很快便消失在深市冬夜的街头,没有惊动任何人。

车子一路向前,驶向一个她必须独自面对的未来。

而深市的故事,关于“邻家味道”和那个叫陈硕的男人,在她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已然落幕。

邻家味道的门前,只有夜风卷起几片落叶,仿佛这里从未有过一个叫陆琳琅的女人,也从未发生过那些甜蜜与沉沦、算计与离别的故事。

一切归于沉寂。

陆琳琅坐那位大姐的车只到南省的阳县,从阳县到她家还有几百公里的距离。

她没有着急回家,在阳县住了一晚,这一晚,她用这张电话卡给陈硕发了最后一个消息:“陈董,我已到家,勿念。我不在的日子,请多关照一下”邻家味道“,那是我一手打拼起来的。谢谢。”

第二天她把在用的移动电话卡丢掉后新换了一张新的电信卡,后又辗转了几个地方考察了些东西。

等她回到她们镇上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她在镇里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包了一辆三轮车回村。

她讨厌天亮回村时村口那群爱说八卦的大婶大妈们。

好比狼群环伺,虎视眈眈,话题永远离不开她的婚事和一年赚的钱。

那场面,想想她都害怕。

陆琳琅拖着行李箱,悄无声息地踏进了家门。

堂屋里,炭火盆烧得正旺,陆青山和孙云玲夫妇正在看电视。

女儿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让他们惊愕得一时忘了言语。

两年多没见了!自从女儿盘下深市那个小店,每年电话里都是“太忙了,走不开”,连过年都没有回家。

“爸,妈,我回来了。”陆琳琅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

陆母孙云玲如梦初醒,急忙起身迎上去,接过女儿手中沉甸甸的行李,温暖的手触碰到女儿冰凉的手指,心疼瞬间盖过了惊讶:

“哎哟,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了?路上冻坏了吧?快烤烤火!”她拉着女儿往火盆边带。

“坐阳县一个同乡大姐的车回来的,到镇上就晚了,怕你们担心,就没打电话让爸去接。”

陆琳琅避重就轻,不敢提一路辗转、换卡匿踪的惊心。

她搓了搓冻僵的手,靠近炭火盆汲取暖意。

陆青山也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女儿。

灯光下,女儿的脸庞似乎比上次视频里更清瘦了些,眼底带着倦色。

“肚子饿了吧?爸给你弄点吃的去!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黑灯瞎火的,多危险!”

他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关切。

在父母眼里,三十岁的女儿依旧是那个需要他们庇护的小女孩。

“爸,给我煮碗面就好,简单点。”

陆琳琅确实饥肠辘辘,孕期的身体更容易感到疲惫和饥饿。

“行!等着,爸给你煮面去,再卧俩鸡蛋,自家鸡下的,香得很!”

陆青山脸上绽开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背影都透着高兴劲儿。

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感受着这毫无保留的疼爱,陆琳琅心里暖暖的。

漂泊在外这些年,只有踏进这扇门,嗅到这熟悉的烟火气,她才感觉自己的心有了归处。

放下行李,简单洗漱后,陆琳琅回到堂屋。

陆青山已经麻利地煮好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用一个高脚凳充当临时小桌,就放在炭火盆旁边最暖和的位置。

“来,琳琅,坐这儿吃,暖和!”

陆青山招呼着,脸上是满足的笑意。

“谢谢爸。”

陆琳琅依言坐下,捧着碗,暖意从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