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茗瞧着?柳梦源,一年?不见他身量抽高了些许,原本麦色的皮肤稍微深了些,想?来是下山之后没少在太阳底下晒,从前穿着?太虚宗的宗服,白白净净的,这会儿倒是不管什么破布都往身上套,唯有一张脸收拾得还算干净,瞧着?比路边的乞丐强点。

他当?初下山历练闹得阵仗很大,哭着?喊着?不愿离去,最后还是水曦出面,定下了他下山历练之事,柳梦源才挑着?自己的行李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

水曦放不下柳梦源,曾几次传信给燕玉鹤让他照看?在民间的师弟一二,燕玉鹤阳奉阴违,回信说会去找他,实际并不搭理,薛茗问他为何如?此苛待师弟,燕玉鹤便因此生?气,说什么他那蠢师弟惯会装可怜,不仅蒙骗了师父,还骗了她也跟着?心疼。

薛茗百口莫辩,说自己根本没有心疼只是好奇一问罢了,燕玉鹤不相信,气了半宿才被哄好。

如?今看?来,柳梦源分?明?在民间生?活得很好,虽然衣着?看?起来并不华贵,但他周身的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了几分?摸爬滚打之后的成熟气概。

薛茗正想?着?,转眼对上了燕玉鹤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哪里?又惹到他了,此刻他脸色沉沉的,眸光透露着?某种不善的信息,直直地看?着?薛茗,仿佛只要她为柳梦源说一句话,他马上就要冷着?一张脸,说出一些类似“师弟惯会装可怜蒙骗别人”满怀怨气的话。

千错万错,还是她当?初大意,在燕玉鹤面前夸了柳梦源几句“生?得好看?,性子好”。

薛茗想?了想?,继而对柳梦源道:“柳师弟,你在此地忙活什么呢?”

柳梦源撇撇嘴,说道:“我接到消息,说有一个厉害的邪祟来了这城中打算趁着?中元节害人,恰逢刚进城便瞧见有个人印堂发黑,鬼气缠身,追问之下才得知他近日家宅不宁,总是闹出怪事,我在他的房宅推过一卦,算到那邪祟便是要害这家人,于?是才在今夜守在此处。”

薛茗讶异道:“怎会如?此?”

倘若真的有什么凶戾的邪祟,燕玉鹤必定在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转而问燕玉鹤,“你也知道有这种邪祟?”

燕玉鹤先是淡淡摇头,旋即问柳梦源,“你这消息从何处得来?”

谁知柳梦源却突然打起磕巴,顿了顿才说:“是、是个厉害的人告诉我的……”

燕玉鹤眸光一厉,沉声道:“柳梦源。”

薛茗见柳梦源这满脸心虚,就知道他这消息的来源未必干净,所以才不敢告诉燕玉鹤。不过她注意到一点,连燕玉鹤都没察觉出的邪祟,竟然会让柳梦源给推算出来,若此事当?真,那柳梦源一手星盘推算之术已然十?分?了得,尽管燕玉鹤经常表示他的师弟怠于?修行蠢笨不堪,现在看?来,水曦收柳梦源为徒也并非收着?玩,人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那厢柳梦源已然吓得不行,本身他就在师兄的淫威下长大,平日里?怕师兄比怕师父还厉害,每回燕玉鹤念他大名,便是要罚他了,他赶忙求饶,“师兄,好师兄,你就饶了我吧!”

“哼。”百鸦在此时重重地哼了一声,成功拉出了自己的存在感,众人朝他看?去,不明?白他突然哼什么。

只听他道:“还能是谁,你这师弟身上一股酒味,闻不见吗?”

“酒味?”薛茗用力嗅了嗅鼻子,还没闻出什么,就被燕玉鹤一手遮了脸,按住鼻子不给闻。随后就听燕玉鹤漠声道:“谷井阑,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凭空冒出几声轻笑,继而空气中蔓延出浓郁的酒香,醇厚无?比。薛茗眼前一花,就看?见一顶黄金轿忽而出现,轿帘轻晃,一柄白玉扇探出来,将?帘子掀开,继而一袭织金衣袍的谷井阑慢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