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郑姝瑜到了松涛阁,元睿已经坐在饭厅等她了。
见她过来,元睿奚落道:“你这是练上龟息大法了?晚膳不吃,早膳还来得这样迟!”
郑姝瑜没说话,默默坐了过去。
见她一直心不在焉,元睿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自昨日起,你就跟失了魂似的,究竟怎么回事?”
郑姝瑜仰起头,眼睛亮得可怕,“殿下为何要关心我为何失神呢?”
她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可元睿却没有轻易上套,“你这样子,本太子看了心烦。”
“殿下若是心烦,可以把我赶回临华殿,不就看不到了吗?”
元睿一噎,“本太子要把你放在哪儿,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郑姝瑜没接话,须臾后,她忽然道:“殿下,本来我还有一年就可以抄完经书,六月里犯了大错,被你罚抄一年经书,加起来就是两年。可我前些时日帮了你的忙,你答应我抄经减半。”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慢慢道:“也就是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大约是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可以离宫,对吗?”
她离宫的时间,元睿比她本人还清楚。
可当她将算式一点点算给他听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免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看向她,她的眼中满是探究,还有对答案的渴望。
他“啪”的放下筷子,一脸寒霜,“郑姝瑜,你今早是怎么回事?”
第68章 谁的真相才是真相
郑姝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没什么,就是算算,确认一下。”
元睿语气不善,“你若安分守己,到了日子,自然可以出宫。若还像春夏之时那般冒失莽撞,犯下大错,那就还有得罚!”
郑姝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
之后,元睿再也没关心她的心事,草草用完膳食后,头也不回地上朝去了。
朱福从阁外走了进来,见她还在发呆,忍不住笑问:“姑娘今早与殿下聊了些什么?我见殿下怒气冲冲地走了。”
郑姝瑜看着他,直愣愣的眼神叫人心头发毛。
正当朱福打算“打断”她的凝视时,郑姝瑜开了口:“朱公公,您陪了殿下这么多年,想必一定很了解他吧?”
朱福笑笑,“不敢妄言了解,可我陪殿下出生入死,自然是知晓些他的习惯的。”
郑姝瑜忙问:“那公公可知道,这些年殿下有心上人吗?殿下的心上人是谁?”
朱福一时怔住,很快恢复了惯常的笑容,说起了车轱辘话:“都是待娶待嫁之年,谁还没有个心上人呢?”
郑姝瑜不死心,“那公公知道是谁吗?”
朱福不知郑姝瑜的用意,前思后想了好半晌才回答:“姑娘,这是殿下的私事,老奴不便僭越。若感兴趣,不如趁哪天殿下心情好,直接问他便是。”
郑姝瑜不再纠缠,好半晌后,才问起另一个问题,“公公效忠殿下,按理来说,我不该问。可我如今也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请公公施以援手。”
见她神色凝重,朱福也认真起来,“但说无妨。”
“宫变之时,我父兄二人倒戈相向,背叛了元睿,才酿成如今惨淡结局。我问了不少人,都没有得到答案。有人告诉我,夺嫡之争没有无罪者,元睿也并非就是无辜受害,”郑姝瑜越说越是心情沉重,“我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福没有正面回答:“姑娘问起从前,是想做什么呢?想为郑家洗脱罪名吗?”
“我若说实话,公公可别笑话我。我虽学过《汉书》《通典》,可都是纸上谈兵,实则对政事一窍不通。我没有想过如何为郑家谋划未来,我也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