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陷入沉思,朱福又道:“殿下,没了谢云岫,还会有王云岫、崔云岫,即便这次回了,那下一次又当如何?”
元睿眸光锋锐,语气笃定,“无论如何,我的婚事,绝不能成为交易和筹码。”
朱福又怎会不知,元睿心中的太子妃人选,唯独那一人而已呢?
他劝道:“殿下,恕老奴说一句罪该万死的话。您尚未荣登大宝,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
元睿斟酌了许久,“那就先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朱福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用膳时,谢云岫三番四次折腾郑姝瑜,他已察觉到元睿隐忍的怒火,所以才多了几句嘴,以免谢云岫察觉出异常来。
正想着,元睿敲了敲桌案,很是不悦,“你想些法子,往后不许谢云岫留在松涛阁用膳,我瞧着心烦。”
……
说来也巧,谢云岫只在松涛阁用过那一次膳后,再也没提过留下用膳的事,倒是给朱福省了不少麻烦。
她几乎每日都过来,可奇怪的是,不管元睿在哪儿,见不见她,她都只去松涛阁。
郑姝瑜隐隐觉得,她似乎不是为了和元睿增进感情,倒像是来监视自己似的。
谢云岫坐在她的身边,随手拿起一本经书,“你就日日这么抄,不累?不烦?”
郑姝瑜摇摇头,“既是赎罪,怎能嫌苦嫌烦呢?”
“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
“别的想法?”郑姝瑜面露迷惘,“什么想法?”
谢云岫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郑姝瑜的脸。
郑姝瑜似乎明白了什么,连连摆手,“偷偷让别人代抄,肯定是不行的。殿下心细如发,检查时肯定能发觉。他若发了火,我要抄的就更多了,我可不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云岫轻笑一声,放下经书,转身走了。
“大小姐,您瞧她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一旁的侍女低声询问,“像是挖空心思要爬床的人吗?”
谢云岫面露不屑,“赎罪有成千上万种法子,她若是冰清玉洁,何必死赖在东宫不走?何况,她那日先说一年抄完,又改口两年,分明就是故意拖延出宫时间!”
侍女不由得担忧,“那咱们天天来,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谢云岫瞧了瞧日头,露出狡黠的笑容,“这几天太热了,咱们下次找凉快的时候来。”
……
如谢云岫所言,三伏天最是酷暑难耐,就连日日吵闹的蝉都热得摔死了不少。
郑姝瑜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摸了柄扇子,坐到窗台边的软榻上,无精打采地摇了起来。
窗外的另一边,元睿倚在床头,全神贯注地翻看着书册,似乎未被盛夏的炎热扰乱半分心绪。
不知怎的,郑姝瑜玩心大起,对着窗户的方向,猛猛扇了起来。
果然没一会儿,元睿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做什么?”
“殿下怎么不睡觉?”郑姝瑜收了扇子,将脑袋探了出去,“熬夜看书,小心看坏了眼睛。”
元睿放下书,走到窗前,“你怎么不睡?”
郑姝瑜扁了扁嘴,“太热了,睡不着。”
元睿默了默,朝她伸出手,“扇子给我。”
二人寝室之间是个小夹角,窗户都打开的情形下,伸出胳膊就能将物件递给对方。
郑姝瑜不明所以,可还是听话地将扇子递了过去。
元睿接过扇子,对着郑姝瑜扇起来,“有风?”
郑姝瑜凑近了些,点了点头。
元睿不说话,就坐在窗前,徐徐地摇着扇。
深夜静谧,微风习习,郑姝瑜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