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没想到,杯中的不是端午常饮的雄黄酒,而是九酝春酒。这酒虽说醇香甘洌,但却醉人。朱福只啜了一两口,就恭敬地端着不动了。

但元睿却豪饮了好几杯,直到酒壶中再也倒不出来一滴来,才放下了酒杯。

“今日打了来运,你怪不怪我?”

朱福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老奴怎敢怪罪殿下!殿下……”

“这儿就咱们二人,你不必如此惶恐,”元睿扬了扬手,“起来吧,不要跪了。”

朱福从善如流的起了身,重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来运年纪小,只知亲疏,不懂规矩,罚了这一次,往后就知道轻重了。老奴也撤了他的事务,一来让他好生反省,”

他偷瞥了一眼元睿,“二来也让他休养一番,省得落下隐疾,往后不好办差。”

元睿将束发松了松,一丝不苟的乌发顿时变得凌乱,“你不怪我就好。”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朱福笑了笑,“老奴陪伴殿下出生入死,怎会不知您的品性?”

酒意渐渐蒸腾,元睿将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颓然。

过了许久,元睿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朱福将他的酒杯换成了茶盏,“殿下不计前嫌,又运筹帷幄,做到如今地步,已是十分不易。”

“我是恨郑家,恨他们的倒戈,恨他们的无情,”元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可我也……”

朱福心中不忍,“老奴深知殿下的苦心,想必,郑姑娘也迟早会明白的。”

“明白?”元睿苦笑,笑意竟含着三分凄凉,“我是不是不该强求,是不是应该还她自由?”

“就说这茶,若不是江南茶农悉心种植,抢在社前、明前采摘,日夜兼程送至京都,再由圣上赏赐下来,京都的高门大户哪有机会品尝到这一口春意呢?又或是说,若不是与天抢这无比金贵的茶,茶农、茶商们,哪能赚取比普通茶叶多得多的银两呢?”

朱福将茶盏奉上,笑呵呵道,“殿下,如若不争不抢,茶农、茶商、皇城诸人不知得错过多少啊!”

元睿心中的千头万绪仿佛云开雾散,豁然明朗。他接过茶盏,“砰”的一声搁在了桌案上,“孟行之,绝对不行!”

朱福心道,又何止是孟行之一人不行?

但朱福面上不表,只劝:“殿下饮些茶吧,也好解酒。”

元睿重新拿起茶盏,又是一饮而尽。

朱福见他情绪有所缓和,谈起孟行之落水一事,“今日龙舟赛,孟公子自告奋勇,可听郑姑娘所言,他素日怕水,倒是前后矛盾。”

“他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居然连命都豁出去了,”元睿语带讥诮,“只可惜,他要引的人被我拦住了。他也算错了父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让他拖延回北漠的时间。”

朱福愣了愣神,随即大悟,“怪不得他一醒来,就恳求圣上,要在京多留些时日,调养身体呢。”

元睿勾唇冷笑,“父皇,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宽宏。”

他看向床榻上陷入沉睡的郑姝瑜,回想起今日与她之间的冲突,心中五味杂陈。

他按了按胀痛不已的额角,“待会儿把她送到次阁去,多派两个人守着。”

朱福道:“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如放在身边看着?”

他摆了摆手,笑容显得极为无奈,“罢了,她醒来了,定不想瞧见我。这段时日,随她爱做什么,只要不出事就行。”

第33章 要不要考虑逃走

自那日之后,郑姝瑜没有再进过主阁,总是坐在次阁东厢房的窗下,遥望着天空发呆。而元睿也没有来寻过她,每晚忙完公务后,等到次阁的烛火熄灭,才会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