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干净得没有半分杂质,叫人的心尖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元祈愣了一瞬,随即笑道:“本王今日一定吩咐到位。”又话锋一转,“现下确实有个棘手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浪费她的用处。
郑姝瑜低头勾了勾嘴角,转脸换上了严肃神情,“三殿下但说无妨。”
“父皇龙体欠安,与他聊上几句就乏了,如今更是不愿见任何人,”元祈无奈道,“不管是我,还是旁的兄弟,都一样。”
郑姝瑜问:“三殿下是想增加与圣上接触的机会?”
“那是自然。与父皇走得近些,机会就多一些。”元祈的眼中闪过一丝野心,“谁不想成为父皇唯一的心腹?”
她点点头,“那殿下一般与圣上聊什么呢?”
“聊什么?”元祈对她这个问题表现得很诧异,“主要是朝堂之事,偶尔也问问他的龙体安康。”
“三殿下下次去,不如吩咐御膳房做些陛下爱吃的吃食,与陛下聊聊家常,或者你们父子二人间的旧事。”
元祈不解,“与父皇见面的机会难得,怎能浪费在这些小事上?”
“对你而言是小事,对他而言,却是求之不得。他虽是一国之君,可他也是一位父亲,一个需要儿子真心关怀的寻常男子罢了。”
郑姝瑜四两拨千斤,叫元祈大为震撼。
见他半信半疑,郑姝瑜道:“三殿下不妨一试,即便无用,也无伤大雅。到时若真是无用,你再把我关回葳蕤山便是。”
经过许多事,郑姝瑜早已看清,这位冷酷无情的皇帝,不管是打压朝臣、清肃后宫,还是控制皇子,都是为了将皇权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越是冷血凉薄的人,越是没有安全感,越渴望旁人能够真心相待或者说,让旁人捧着一片真心,由着他自己随意处置。
更何况,人在生病的时候,也是感情最脆弱、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等到晚上,元祈意气风发地回来了,盛情邀请郑姝瑜至前厅,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
他喜笑颜开,“今日父皇独独将本王留在殿中,还一同用了晚膳,这都要多亏郑姑娘的妙计。”
她微微一笑,“三殿下能得偿所愿便好。”
元祈忙不迭道:“姑娘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本王提,或者向王妃提,一定满足。”
苏启云满脸幽怨,随之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可她装作没看见,笑得阳光灿烂,“好啊,等我想到需要什么的时候,一定提。”
待她走后,苏启云忍不住抱怨,“殿下,她一个罪臣之女,值得您如此高看吗?”
“她虽是罪臣之女,可她想出来的法子,却药到病除,”元祈警告道,“这段时日,你对她放尊重些,她很有用。”
苏启云不死心,“万一她对殿下别有所图,或是暗害殿下呢?”
“不可能,她对本王能图什么?”元祈皱眉,“她志不在此,你想多了。”
元祈又安抚了苏启云两句,随即去了侧妃的房中。
苏启云暗暗咬牙,“这些年,我为他接连纳了多少妾,如今又来个新的!不行,我一定要把她赶出府!”
一旁的侍女低声道:“王妃,不如把书斋的那个丫头一起办了,说不定她哪日也爬上殿下的床。”
几日后,苏启云找到郑姝瑜,“郑姑娘,王爷请你去一趟书斋,有事商议。”
郑姝瑜怔了怔,随即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啊,现在?”
看来,她这是找到对自己下手的机会了。
苏启云面无表情,“你去了就知道了。”
郑姝瑜穿过回廊,走到了书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