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侧身而过,“你若是来翻旧账的,那就不必多说了。”
“元睿!”
元睿顿住了脚步。
这是许恒头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你贵为东宫之主,不能给她名分也就罢了,可你却连保护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许恒上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倘若你只能置她于险境,那就请你放手。”
元睿并没有追究他的冒犯,只是问:“你这是要与我割袍?还是决裂?”
许恒愣了愣,否认道:“不。我承诺过辅佐你登上皇位,这点永不会变。可感情之事,我与你并无君臣之分!”
元睿点点头,抬脚就走。
许恒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恼也不是,怨也不是,只好喊住他,“你怎能避而不谈?”
“你若真想对她好,那就尽快查清谢云山拓印兵部官员名单是为了做什么。”元睿语气平静,“谢家的罪证越多,才能越快,越彻底地扳倒。只有扳倒了谢家,朝中后继无人,才会有郑家的出头之日。”
……
葳蕤山虽然资源匮乏、环境恶劣,但胜在清净,很多想不通的事情,都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思考。
除了做饭,郑姝瑜每日还去半山腰另一边的灵泉打水,每日这么几来几回,先不论心情有没有在路途中开阔,身体反倒越发结实了。
转眼间来到了二月。
向阳那一面的山上,冬日的积雪已经逐渐开始融化,顺着山壁流到了寺庙的屋顶,又滴滴答答地淌到了地上。
郑姝瑜正满头大汗地打扫着满地的积水时,石阶那边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
不等她看清,那人影仿佛踩着凌波微步般来到了她的面前,甩开满手的货物,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号啕起来,“小瑜儿啊,可把为师担心坏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挣脱了他的怀抱,“老师,佛门清净之地,怎么能如此放肆?”
“什么佛门清净,反正老子不管活着还是死了也入不了佛门!”廖星游骂骂咧咧,又扯过她的手,“给哥哥看看,有没有哪里伤着?元睿这个小兔崽子,我看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郑姝瑜反应过来,问:“老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又是怎么上来的?山下无人看守吗?”
“怎么没人看守?为师可是兜了好大一圈,从野路上来的!”廖星游不忘展示自己的功夫,给她比画了几下,“换做别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哭笑不得,随口夸赞了两句,又回到正题,“谁告诉老师我在这儿?”
“除了许长庚,还能有谁?他托人给我递信,说受形势所迫,元睿把你关到了葳蕤山,说这儿物资匮乏,担心你无依无靠,请我代替他来看看,”廖星游长吁短叹,“我一接到信,买了些东西,立马就来了!”
得知缘由,郑姝瑜的心中涌上一阵淡淡的失望。
原来不是他。
他就这么放心自己吗?
她回了神,颔首感谢,“多谢老师挂念,我在这儿挺好的。住持和两个小和尚,待我都好。”
廖星游却无意与她寒暄,压低了声音,“许长庚告诉我,他们即将要对谢家下手了。等到谢家败落,你大哥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到京都,你也就能恢复自由身了。”
郑姝瑜点点头,“好啊,求仁得仁。”
廖星游隐隐察觉到她的冷淡,关心地问:“小瑜儿,为师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你是不是非元睿不可?”
郑姝瑜笑笑,“现在的我没有资格谈论这样的话题,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许长庚挺好的,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吗?”
郑姝瑜愣